來?可是出了……”
王熙鳳不等黛玉話說完,便紅著眼眶勉強笑著打斷道:“迎妹妹遣人來接了她去,說是玩耍幾日。我便是將她拘在身邊兒,也是無趣兒。”說完怕黛玉多心又道:“咱屋裡說話兒去。”
黛玉已然瞧出王熙鳳的神色有異,此時卻不是說話的地方,遂點了點頭,又吩咐雪雁道:“遣人去跟青鶴說一聲兒,將那荔枝分出半筐給雲大人家送去。”
說著又回頭對王熙鳳笑道:“原說給嫂嫂送去,可巧兒嫂嫂來了。我也就不多事兒了,回頭嫂嫂帶回去便是。”
王熙鳳見黛玉說是給迎春那邊兒分半筐,可見東西不多,也知道荔枝是個精貴物兒,尋常人家吃不著,遂笑道:“我又不愛吃,你既給迎丫頭送去了,難道她還能不給巧姐兒吃?你只管自己留著,或是送人或是請客都是極好的。”
黛玉見此也不勉強,點了點頭便與王熙鳳往花廳而去。待丫鬟們上了茶點,黛玉又將屋裡人都打發了出去,才輕聲問道:“可是哥哥出了什麼事兒?”
王熙鳳一愣,隨即嘆息道:“你哥哥雖說是得了聖上青睞,才能在戶部當差,可也是兢兢業業的,又打小受姑父教誨,哪裡就那般容易出錯兒了?”
說著不想王熙鳳竟掉起了眼淚來,哽咽道:“是你那渾不知事兒的大侄兒……”黛玉一聽是春哥兒的事兒,頓時也急了,連聲問道:“春哥兒怎麼了?”說完又道:“我記得前些日子傳來訊息說是要參加童子試?”
一說起這個童子試,王熙鳳的眼淚落得更急了,好半晌才道:“妹妹快想法子勸勸春哥兒吧!”說完竟是泣不成聲。
黛玉見此越發著急,連忙拿了絹子,一邊兒給王熙鳳擦淚,一邊兒道:“嫂嫂倒是別哭了,有什麼事兒咱們商量著來,你這樣,我的心也亂了。”
王熙鳳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斷斷續續將事情講清楚。對於春哥兒,無論是賈璉還是王熙鳳,或者是賈赦都是抱有極大的期望的,尤其是在賈璉庶吉士閉館,六部觀政之後,賈赦主動告老請辭後,更是將全部希望寄託到了春哥兒身上。
可此時春哥兒卻偏偏不願參加文舉,反而報考了武試!黛玉聽後也是嘆息不已,明白賈璉覺得自己沒能考上三甲,丟了父親林如海的臉面,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了春哥兒身上,此時春哥兒卻要棄文從武……尤其是現如今又是重文輕武的時候……
可春哥兒已然報考,黛玉又能說什麼?只好委婉地勸道:“春哥兒打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既然他選了這條路,咱們往後好好輔佐就是,此時再說其他又有何意義?”
王熙鳳雖然明白黛玉說的有理,可到底難受,聽了黛玉的話,哭的越發的傷心起來。
好在沒多久傳來訊息,春哥兒不僅過了鄉試,且取得了武秀才的功名,王熙鳳與賈璉無法,便只得隨了他去。
賈赦又特意給春哥兒請了名師加以指點,想著家中到底在兵部有些關係,實在不行,託了黛玉也能給春哥兒尋個不錯的差事。畢竟春哥兒此時不過將將十歲罷了。
春去秋來春哥兒也確實不負眾望一路高歌奮進,順利考取了武舉人,眼看著就要回京參加會試,考取武進士了,別說賈府,就是雲家與莫軒這邊兒也都極為歡喜,莫軒更是商議著賈璉待春哥兒考取了武進士後,便給他安排個留京的職務。
可人算不如天算,京城中沒人知道,遠在江南的春哥兒,此時已經啟程南下,去了南海沿子。順行的也只帶了一個小廝與丫丫……
京城這邊兒都歡天喜地的準備著春哥兒回來,王熙鳳更是早早的就開始收拾春哥兒的院子。自從當年春哥兒跟著賈赦去了登州任上,又被賈璉送去姑蘇的林家書院後,可是好些年沒有正兒八經的在京城居住,就算是回來過年,那也是來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