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死了。
她的面板不再白皙,碧綠的眼睛不再璀璨,纏綿不斷的鮮血從乾裂的唇裡流了出來。
那麼艷,那麼紅。
那揮鞭子的管事似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倏然回頭,看到他,突然舔著唇笑了。
「小崽子長大了。」
他又瘦又小、身上還髒兮兮的,但是沒有被泥土遮住的地方卻是勝雪的白。
床上的女人睜大了眼睛,張著嘴,似在說:「快跑!」
男人的手卻已經朝他伸了過來。
黑瘦骯髒,像是從地獄而來——
「呀!」
師桓倏地睜開了眼睛,伸手狠狠一抓,隨即一道軟糯糯的驚呼聲響起。
「痛痛痛,哥哥,你快放開我!」
眼前終於清明。
入目的是精雕細刻的木床,以及一雙含著淚泡兒的貓兒眼,正可憐兮兮帶著控訴的望著他。
身體的感受永遠比意識更直接。
他粗糙的手心裡正捏著一隻嬌嫩精緻的柔荑,那手小得可憐,他隨意便能把其握在其中,盡情把玩。
彷彿他微微一用力,便能輕易把它折斷。
師桓無意識的用力摩挲了幾下。
那滋味,煞是美妙。
「嘶……疼!」
女孩的呼痛聲終於驚醒了快要被惡潮淹沒的理智,師桓陡然驚醒,掌心的小手試圖逃離,他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做了什麼。
師桓臉色微變,像是被燙著了一般,猛地抽回了手。
師施的手終於得以解脫,泛著火辣辣的疼,都被捏紅了。她心痛的把手放在唇邊吹了吹,心裡後悔死了。
她方才見師桓睡得不甚安穩,似是在做噩夢,額頭上甚至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秉承著好妹妹的原則,師施拿出手帕貼心的要為他拭去冷汗,誰知手還未碰到,便被師桓給用力拽住了。
不但如此,醒了後,還暴力捏了捏。
「哥哥,你這是做的什麼夢啊?」也太狠了吧,差點把她手給廢了。
明明方才吃了痛,但吹了吹手後,感覺不怎麼痛了。她又不記痛,坐在了床邊,好奇地問。
非常的自來熟。
她離得實在太近,一股子獨屬於女兒的馨香幽幽飄進師桓的鼻間。
手心裡似乎還殘存著方才那嫩滑的觸感,比之豆腐還要嫩,是用金錢富貴才養得出來的嬌貴。
與他,雲泥之別。
見師桓不說話,師施伸手就要去戳她。
只是手還未碰到,便見師桓倏地朝後仰,厲聲道:「你幹什麼?離我遠點!」
嚇了師施一大跳。
尤其是師桓的臉上帶著明晃晃的警惕和嫌棄,弄得師施好受傷。長這麼大,還從未有人這般嫌棄她呢。
尤其是男人!
誰不想得到她的青睞和靠近?這師桓倒好,彷彿她是有毒的蛇蠍,若不是床的空間有限,怕是要立時跑得更遠。
「哥哥,你好兇!」她委屈巴巴的控訴,把自己被捏紅的手在師桓面前晃了晃,小聲呢喃,「不都說你是個光風霽月、溫潤如玉的君子嗎?怎麼下手這麼狠啊!」
她聲音雖小,但師桓天生五感敏銳,又習過武,耳力遠強於普通人。聞言,眼神閃了閃。
上一世,他確實是很多人稱讚的如玉君子。
可那已經是他回到國公府,很久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如今他方回來不久,師施為何會說這些話?
說起來,自他醒來後,他發現他這個妹妹的態度確實奇怪得很。不但沒有如上輩子那般排斥欺辱他,對他溫柔了不少,甚至還有點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