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身上流著王氏的血脈,但此時此刻,她並不以此血脈為傲,甚至感到噁心。
「你在想什麼?」 譚雲柏忽然出現,坐在了師施身邊,擔憂的看著她,「你是擔心那些流民嗎?」
其實不用師施回答,譚雲柏猜得出來。
他頓了頓,緩緩伸手輕輕拍了拍師施,的腦袋,鄭重的說道:「你別擔心,我們可以走的時候多給他們一些錢,或者給他們買一些糧食,只要熬過這一段日子就好了,官府不會不管他們的。想必再過不久,朝廷應該也會有所動作。」
師施轉頭看向他,忽然問道:「二哥,你覺得朝廷真的會管嗎?」
「……會的。」 譚雲柏頓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別想這些事情了,那些百姓之所以要成為農民,是因為天災人禍,而不是你的錯,所以也不是你的責任,你無需為此自責。」
其實譚雲柏自己心裡也清楚,朝廷可能並不會管這些流民,他在大皇子身邊待了多年,知道現在的朝廷有多麼的腐敗。
或許也有一心為百姓的官員,但太少了。
而且賑災並不是一句空話,如此多的流民想要安撫,自然需要大量的金錢和糧食。
如今國庫空虛,官員腐敗,哪裡有錢能拿出來賑災?即便能出這筆錢,但層層盤剝下來,發到災民手中的可能只有微薄的一點了。
但這是個事實,他清楚就行了。
這些話他並不想告訴師施,正如他自己所說,這些都與師施無關,他不想看到師施為此傷心自責。
他希望她的臉上,永遠都是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
「我明白的,」 師施抬頭朝譚雲柏笑了笑,「二哥別擔心,我沒事的。我沒有傷心,只是有點感慨罷了。」
譚雲柏見她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似是真沒有被白天的事情影響,終於放下心來,溫聲道:「你沒事便好。」
「二哥身體如何了?」師施問道,「這些日子恢復的可好?」
「已經痊癒了。」譚雲柏笑著回道,眉眼間多了似淡淡的羞澀,「這段日子也多謝妹妹照顧了,讓你擔心了。」
「哪裡的話,我也沒為你做什麼。」
師施有點不好意思,說是照顧譚雲柏,但其實她最多就是給他遞個水什麼的,其他的事情都有人做。而且後面的日子,她又開始練功,更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做什麼了。甚至連譚雲柏的面都沒有見幾次。
「況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本就該好好感謝你的。」她一直記著他的恩情,「若不是有二哥,我早死在水裡了。那裡面可太冷太黑了。」
說到此,她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身子還微微抖了抖。
「你別怕,都已經過去了。」譚雲柏見此,心立刻揪在了一起,衝動的握住了師施的手,承諾道,「再也不會發生那種事了。」
而且這救命之恩,他受之有愧。
「嗯,我相信你。」師施也從死亡的恐懼中回過神來,笑道,「二哥很厲害,我知道的。」
她笑起來實在是太好看了,譚雲柏愣愣的看著,心跳變得極快。
「我……我會保護你的。」他忽然緊張的結巴了起來。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心握著一隻柔軟的小手,猶如被刺了一下,連忙抽回了手。
「時辰不早了,妹妹也早點歇息吧。我……我先告辭了。」
他結結巴巴的說完,便轉身快步走了。夜色下,是他被緋紅渲染的臉龐。
譚雲柏急慌慌的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關上門,便緊張地喘氣。他臉色紅得厲害,心臟直到此刻都跳得極快,彷彿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似的。
他猛地甩了甩自己的頭,不敢再去想其他了。
她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