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羲忍不住想到周九指在他進改運塔之前說的那番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我的職責就是和宗門生死與共。如果有一天宗門遇到了危險,那麼在宗門滅亡之前我一定已經死去。
這話,敲擊著陳羲的心。
他抿了抿嘴唇,做出一個決定。
跟著小書童,五個人快步到了迷亂森林外面。小書童開啟結界後頭也不回的往前狂奔,看得出來這個孩子是真的嚇壞了。也不知道陳羲他們出來之前是不是已經有過惡戰,反正這個小書童是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五個人心事重重的回到內宗,結果聽到的第一個訊息就是……所有人不得離開內宗半步,稍後對他們會有安排。陳羲立刻想到應該是宗門還在和那些人談判,這些弟子就是宗門手裡的牌。一旦外面那些人不再顧及這些牌,宗門也只能放弟子們離開。畢竟外面那些人中,和內宗弟子有關係的不在少數。留著這些弟子,只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而陳羲剛要回翠微草堂看看高山青是不是已經被放出來,還沒走就看到一身黑色錦衣的付經綸朝著自己微笑著走了過來。雖然他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沒有一點虛情假意,但是陳羲發現自己有些噁心的想吐。
……
……
“陳師弟,恭喜恭喜。”
付經綸負著手走過來,笑呵呵的對陳羲說道:“現在內宗人心惶惶,宗門長老教習擔心的是小滿天宗會不會被人滅了門,數百年威震青州的宗門能不能熬過這一劫。弟子們擔心的是自己會不會被宗門滅口,畢竟外面的人和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關係。倒是師弟你好大運氣,不必為這些事操心傷神。”
陳羲問:“為什麼?”
付經綸道:“因為你現在已經是神司的人了……”
他招了招手,兩個身穿黑衣的年輕劍客過來,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個托盤。一個人托盤裡是一頂黑色梁冠,一塊玉佩,一柄長劍。另一個人手裡的托盤上是一件黑色錦衣長衫,一套雪白的襯衣襯褲。
陳羲看了看這些東西,忍不住問了一句:“百爵大人呢?”
付經綸微笑著說道:“你先去把衣服換了,然後我帶你去紫氣東來閣。咱們撤走之前,百爵大人還有些事要和宗主商議。”
陳羲點了點頭,沒有拒絕也沒有多問什麼,先是回到翠微草堂洗漱,然後把衣服換了。陳羲走到銅鏡之前看了看自己,一身黑衣襯托下,他顯得更加的沉穩帥氣。無論在任何時代,身材好且面貌不俗的男人穿一身黑衣都會顯得很穩重成熟,且有一種內斂的氣質。
陳羲發現自己的梁冠和付經綸的略有不同,付經綸的梁冠上綴著一顆紅色寶石,而他的梁冠上綴著的是一顆白色玉石。這應該就是在神司級別不同的緣故,陳羲記得那付經綸手下那兩人梁冠上也是白色玉石。
他忽然間想起來,在七層塔看到執暗法司的人攻打神木的時候,那些從戰車上一躍而下出劍攻擊的黑衣劍客,梁冠上綴著的都是紫色寶石。也就是說……極有可能那戰死的數百黑衣劍客,級別都要比付經綸高。
由此可見,執暗法司之強大。
陳羲推測付經綸的修為至少在破虛七品,以這種修為應該都算不得執暗法司真正的職權行使者。他又想到了關烈那天在他桌子上以酒寫下的那一行字……心裡立刻就冒出來一股子冰冷。
關烈說世間最陰暗之處便是神司,只那一行字便差不多道盡了這陰暗之解。
陳羲換好衣服之後直接去了瀑布那邊,一路上遇到不少內宗弟子。那些人看到陳羲身穿黑色錦衣,眼神裡立刻流露出嫉妒的表情。他們這些人相當於是小滿天宗扣下的人質,是生是死猶未可知。而他們又都很清楚神司絕不會捲進這場惡戰,所以也就等於陳羲已經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