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希聲嗯了一聲後繼續說道:“正因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危險,所以從六歲開始,我每隔三個月就強行將自己的精血提煉出來一滴注入這個玉瓶,我知道早晚我的準備都會用到。這個世界滿是險惡,就算我出生在黃家也未必能安安穩穩的長大。”
一個自幼就開始為自己可能會死亡做準備的人,無疑是可怕的。
但是他現在,好像已經沒有了面對陳羲時候的那種好勝之心。無法想象,離開那個禁區之後他們遭遇到了什麼。
“平江王的人。”
黃希聲解釋道:“我伯父帶著我離開那個禁區之後,不走運的遇到了平江王的人。無意之中撞破了他們的一些事,被他們追殺。伯父力戰讓我退走,我本來已經先一步走了的。可是走到半路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犯傻又回去了。”
陳羲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回去……簡直就是最白痴的選擇。我只要活著就有振興黃家的希望,只要活著就能為伯父報仇。從小接受的訓練就是讓我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哪怕是面對自己人的生死在必要的時候也要做到無動於衷。”
“可惜了……”
黃希聲苦苦的笑了笑:“似乎沒有做到啊……”
陳羲和黃希聲,本來是不死不休的對手,現在卻這樣面對面的坐著,好像兩個人從來就沒有交手過一樣。
“你們應該快點走。”
黃希聞忽然說了一句:“如果你們不走,哪怕你們穿著神司的官袍,只怕這次也不會避免了。因為我和伯父發現的那個秘密太大,大到足以讓那些人冒險出手以求滅口。我來了驛站……所以你們也不安全了。”
陳羲忍不住冷冷的回了一句:“你難道不是故意這樣做的?”
“是”
黃希聲點頭:“當我看到神司戰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必須這樣做。如果不把神司拖進來,我可能必死無疑。”
陳羲起身轉身往外走。
“這只是一種求生的本能。”
黃希聲在他背後喊了一句,嗓音有些沙啞。
陳羲站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你這也做沒錯,為了活著做出任何選擇都沒錯。但是這種沒錯,只是對你自己而言。更何況,神司和黃家從來都不是朋友,所以把神司拖下水而保住自己,選擇很明智。”
“不……”
黃希聲搖了搖頭:“這是第一次我沒有考慮那麼多事……我只是想活著。”
陳羲臉色微微變了變,忽然發現原來有時候人性就是如此脆弱。
他離開了黃希聲休養的房間,走出門之後看到雁雨樓就站在外面。
“我一直沒有問過你怎麼離開了天樞城,為什麼突然到了雍州。也沒有問過這期間你經歷了什麼,更沒有問過你為什麼這樣做。但是現在,你應該告訴我一些。”
雁雨樓轉身看向陳羲,臉色平靜但語氣有些肅然。
陳羲把自己離開天樞城的事簡略說了一遍,但他沒有說是藤兒帶著自己進入扭曲空間,只是說那射了自己一箭的人,可能恰好扭曲了空間自己就跌入進去。然後被扭曲空間帶到了雍州,進入了一個殘破禁區遇到了黃家人。這個過程他說的不復雜,把該隱去的全都隱去。
雁雨樓應該是知道陳羲沒有把事情都說出來,但是顯然他對陳羲的私事沒打算詳細過問。聽陳羲說完之後他點了點頭,往屋子裡看了一眼後說道:“這是你殺他的最好機會,為什麼你不動手?”
陳羲想了想,認真的回答:“因為我不想。”
雁雨樓沉默了一會兒,轉身看向驛站外面:“因為這個人的到來,你之前制定的所有計劃都可能沒用了。不久之後那些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