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倚在窗沿,俊美的面上帶著柔和的笑意,明亮的日光從細密的竹簾落在他曲線優美的下顎上,宛如剔透的美玉。
送菜進來的小二一時看的呆住。
就五官來說,冉顏與冉雲生不相上下,可是由於冉顏身上的氣質太過沉冷,別人第一眼不會注意到她。
冉雲生微微蹙眉,旁邊的小廝方欲開口提醒小二,樓下卻驀地起了一陣喧譁。
小二陡然回過魂,恭敬的放下飯菜,迅速退了出去。
冉雲生走至前窗,挑開竹簾向樓下大堂看。
冉顏聽見樓下哭號聲、斥罵聲、碎瓷聲、桌椅板凳砸在地面的聲音,還有人群議論紛紛,彷彿清晨的菜市場一樣,好不熱鬧,遂也好奇的湊了過去。
透過挑開的竹簾縫隙,只見大堂中一個身著菸灰色紗羅褙子的中年婦人一手叉著腰,一腳踩住躺在地上的瘦小男子,“你說,老孃傷著你哪兒了!小兔崽子,想坑老孃的錢!腦子被豬拱了,還是狗眼長在腳底板上!”
由於婦人背對著冉顏,只能看見她的打扮和豐而不肥的身姿。那個被她死死踩在腳底下的瘦小男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渾身顫抖的控訴,“方才在店門口,你一腳把我踹到臺階上,我腰臀現在還疼著呢,不過就開口問要幾錢去看傷,不給也不必把人往死裡打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我若是死了,我的兒子和我那老母親可怎麼辦!”
說著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來。
周圍人群議論紛紛,剛剛婦人追逐男子進來,那股狠辣勁兒眾人現在還心有餘悸,所以很多人心裡相信了男子的話。
婦人柳眉一豎,彎下腰一把抓住男人的衣服,圍觀群眾還未反應過來,只聞“刺啦”“刺啦”幾聲,竟是將矮小男人臀部的衣物從裡到外撕扯得粉碎,露出兩瓣光溜溜、毫無傷痕的屁股。
大堂裡靜默一息,忽然鬨堂大笑,對著那個光光的屁股指指點點,有些好事者還吹起了口哨。這時眾人也都知曉這人是想訛錢,南方的女子大多都含蓄溫婉,被這種人纏上,也不敢張揚,只能默默舍了銀錢,只是這人運氣背,偏就遇上個難惹的。
中年婦人陰測測的道,“還有哪裡傷了!老孃給你細細檢查檢查?”
那瘦小的男子臉色發青,掙扎著想要逃跑,卻被婦人用腳死死踩著,半分不能移動。
冉顏看著那個潑辣的婦人,微微一笑,正打算退回來,又聽大堂了咣噹一聲,一隻瓷碗摔碎在箇中年男子面前,酒水濺了一地,“看什看,回家看你老姆!”
那人從始至終目光都不規矩的在她豐滿的胸部和臀部遊蕩,婦人怒火沖天,露出一點匪氣。
中年男子聽見這樣損面子的話,頓時煞氣沖沖的站了起來。
對峙七尺大漢,中年婦人絲毫不懼,唰的從袖中抽出兩把一尺長的刀,猛的插在大漢面前的几上,大堂中所有的嘈雜瞬間安靜下來,氣氛緊繃,一觸即發。
唐朝刀的形狀與劍相類,細細直直的,刀尖鋒利,日本的武士刀就與唐刀極為相像。
中年男子看著几上嗡嗡作響的刀,面色大變。
貞觀年間還很崇尚武力,可以佩劍,士族、權貴為了彰顯身份或體現風姿,偶爾會配上長劍,而刀卻只有公門中人才可以用。
“舒娘!”
正當氣氛壓抑到極點,門口忽然衝進來一個灰小廝,身後跟著七八名勁裝壯漢,個個腰配長劍,煞氣凜然。
小廝看見滿屋子的狼藉,還有桌子上插著的兩把刀,一手掏帕子擦拭滿頭大汗,一手上前去拉扯婦人,“舒娘,該回了!”
舒娘猛的甩開他,氣急敗壞的道,“別拽,等我閹了那個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偷瞄老孃的!老孃當年混瓦崗寨耍刀時,他還窩在他娘懷裡要奶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