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遇上一些外門弟子,記憶中都是認識的,但很多人沒有跟廉尺說話,也有兩個跟他打招呼的,卻是很古怪的表情。
那種表情廉尺在肥皂劇裡看到過,似乎是……不懷好意?或者說幸災樂禍?
而更多的人,是站在遠處,對他指指點點的。
廉尺沒有在意,走進演武場,一眼就看見正前方那個人,身著灰色長衫,看上去四十歲的樣子,中等身材,形貌清瘦,看上去也頗有幾分氣場,但兩眼之間距離有些過寬,眉毛不是很濃,眼神也有些陰鶩。
那個人正斜對著廉尺,淡淡看著場間練武的弟子,面無表情。
廉尺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師傅了,走過去躬身行禮。
記憶中少年一直是這樣做的,為了表達恭敬之意。
餘暇淡然轉身,瞪了他一眼,不悅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廉尺沒有說話,心裡有些疑惑,我哪裡慌張了?
餘暇淡淡問道:“身體可康復得差不多了?”
廉尺點頭,示意自己身體已無大礙。
餘暇沒有說話,扔了一樣事物在他懷中。
廉尺接住一看,那事物鵪鶉蛋大小,外表漆黑,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但對方掏出來之後,空氣裡便飄蕩著一股淡淡異香,他的神志也隨之一清,可見絕對不是凡品。
“這是元靈丹,能修復先天破損經脈,兼固本培元;是你那爹來求我給的,也算作我兒傷你的賠償了……”
廉尺聞言一怔。
少年的父親叫廉甲,是蜀山劍派曾經的弟子,想來輩分不低,但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如今卻在門派中打雜——這些在記憶裡也是個疑問。
餘暇看著廉尺,絲毫不掩飾自己對眼前之人的厭惡,一字一句說道:“你該知道,以你的天賦,莫說是元靈丹,就算是陰陽宗煉製的靈丹仙藥,在你身上,也一樣是浪費!”
廉尺低頭不語,他從記憶中知道,陰陽宗是與蜀山劍派齊名的超級門派,最是擅長煉丹製藥,在大陸上有極高地位。
世人皆知,“蜀山極情於劍,煉丹還看陰陽。”如果蜀山劍派是天下劍修心中聖地的話,那陰陽宗就是煉丹師眼中的天堂。
說這種無聊的話有意思嗎?他心想。
自己雖然不懂與人相處,但大概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師傅應該不是很待見這幅身體的主人。
但他不明白的是,既然這人如此看不起他,從這人的口中,也不見他對自己的“父親”有什麼情分,為何還要對自己這麼“好”?
餘暇好像很討厭這個弟子,見他低著頭不看自己,臉上出現嫌惡之色,冷哼道:“廢物終究是廢物!”
他說罷竟直接轉身,走了。
廉尺也不生氣,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生氣。
他一邊打量著這顆元靈丹,一邊往後山走去。
走著走著,忽覺周遭有異,抬頭一看,卻發現身前有幾人把路給擋了。
四個人,和之前來叫他的陳師弟一樣,均是身著青色勁裝,此時正流露出熾熱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手中的丹藥,滿臉貪婪之色。
為首那人乾咳一聲,說道:“廉師兄,按照慣例,把丹藥交出來吧。”
什麼意思,這是……搶劫自己?
廉尺愣了一下,記憶裡頓時浮現出關於眼前這幾人的情況。
這四個人同是外門弟子,除了眼前那個王師弟是侖泉境中期,其餘三人和自己一樣,都是侖泉境初期。
長久以來,這幅身體主人的丹藥供給幾乎都是被別人搶了去,他性格孤僻,被人欺負了也不說,如此一來旁人更是囂張,搶丹竟然成了慣例。
記憶裡這幾人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