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的身前,而德魯伊的雙手還浸沒在一隻灰兔子的腹腔裡,那隻兔子是被音波殺死的上千只兔子中的一隻,巴羅還沒找到它的異樣之處,那只有著棕紅色眼睛和鮮豔腹部的黑耳鷲清亮地叫了幾聲,德魯伊傾聽著,而後皺起眉頭,報以普通人聽起來幾乎沒什麼差別的唳鳴。
那隻黑耳鷲在等待回答時在樹枝上反覆踱步,像是很不耐煩,德魯伊的回應像是進一步地激怒了他,它飛了起來,落在巴羅的腦袋上,狠狠地啄他,甚至啄下了幾縷細軟的頭髮,為此德魯伊不得不把自己的頭藏在雙手下面,他發出幾聲更為高亢的鳴叫,聲音十分地堅決。
那隻黑耳鷲以一種極為人性化的姿態大叫了一聲,拍打著翅膀飛走了。
“發生什麼事兒了?”凱瑞本微笑著問道:“你許諾了什麼?巴羅,欺騙朋友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我可沒違揹我的許諾,”巴羅撅嘴:“我向它們許諾了五十頭豬,但它們現在還想要兔子。”
“兔子很貴嗎?”商人之一驚訝地問道。
“與錢財無關,”德魯伊隨後的回答讓除了精靈與法師之外的人統統變了臉色:“我擔心這會是一場新的瘟疫。”
“瘟疫!”弗特驚叫道,他摳住了自己的喉嚨,像是想把昨晚上吃的兔子肉吐出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還未確定,”德魯伊說:“除了那些變色的大兔子,別的兔子似乎並未產生異變,它們的肚子裡沒有肉,只有草,而且它們仍舊保持著原有的本能與天性。”
“那麼你最好能快點找出真正的原因,”凱瑞本說:“如果領主知道了,他一定會發布任務,殺掉鷓鴣山丘裡所有的兔子。”
在確定不會再跑出一隻敢於對人類齜牙的兔子之後,他們返回了營地,馬匹全都遇害了,篷車也被咬的七零八落,染料桶也未能免受其害。
商人們在得知他們被要求一同返回碧岬堤堡的時候產生了一陣輕微的騷動,但這畢竟不是個請求而是個要求,尤其是在想要悄悄離開的獨眼傭兵被一群暴怒的白條獾逼回營地後,就連喃喃自般的抱怨與質疑都消失了——他們整理了自己的物品,幾個商人還從沒完全漏光的染料桶裡撈回了半加侖,一加侖的染料,裝在無主的水囊裡帶走,
一個商人找出了自己的壺和杯子,巴羅造出了兩加侖的水,凱瑞本在壺裡加了一滴冬蜜,交給那些又飢又渴,心慌意亂的人類,然後將剩下的半瓶全部倒進了黑髮法師的杯子裡。
巫妖毫不愧疚地接過來一飲而盡。
“他們呢?”獨眼傭兵問道。
“你們吃過兔子嗎?”巴羅大聲問道。
當然沒有,凱瑞本和克瑞瑪爾還將繼續他們的行程,但鷓鴣山丘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怎麼安全的地方,里奧轉達了他導師的意見,他們被建議往西南方向走,看上去似乎與白塔背道而馳,但只要走上十里左右就能進入一條無名的暗河,這條暗河細長而隱秘,與白塔的內河相連線,經常被一些走私者用來運送貨物或人,其中之一恰好欠了阿爾瓦法師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
“這是約定的憑證。”里奧說,遞給凱瑞本一塊方正的銅牌,上面刻著許多打著圈,有尾巴的字母。
暗河的入口隱藏在一個袋狀的洞穴裡,洞穴幽暗空曠,潮溼冰冷,巖壁和頂上生長著少許會發光的苔蘚,深黑的河水裡停泊著一艘小船,沒有桅杆也沒有槳,迎接他們的是一對形容古怪,穿著豔麗的侏儒兄弟,他們仔細地驗看了銅牌,不是那麼禮貌的用本族語言交流了很長一段時間——壓根兒沒想到站在他們面前的人也同樣熟悉和擅長侏儒語。
精靈和法師終於被獲准上船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船不算很大,但既寬又平,一個侏儒給他們抱來了兩條柔軟溫暖的兔皮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