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
“一個大羊群。”伯德溫說:“三百隻以上的強壯公羊。”
獵狗的吠叫聲從細弱變得清晰響亮,克瑞瑪爾能夠感覺到馬蹄下震動個不停的地面被另一股巨大的力量撼動,伯德溫舉起一隻手,人類的騎士放緩前進的速度,陣線從縱向變為橫向,隨著這個變化,第二股震源變得愈發鮮明強烈,精靈們已經能夠看見從高處的裸岩間奔騰而下的灰白洪流。
那是盤羊群,平時它們只是一些由幾頭年輕公羊率領著十來頭母羊而組成的小群,只有在冬季來臨時才會形成這樣的大群,白晝一同覓食、爭奪地盤與抵抗掠食者,夜晚一同依偎著睡覺。
奔跑中,強健暴躁,有著一對盤曲羊角的年輕公羊將母羊與幼崽收攏在當中,衰老和有傷的公羊緊隨其後,它們從一個個跳躍不定的小點兒變為能夠與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並肩的大怪物也不過是呼吸之間的事情,數以百計的獵狗在它們的外圍奔跑,一有公羊意圖率領它的家眷從側面逃跑,它們就圍上去狂熱地吠叫與撕咬,逼迫它們回到探獵者預設的死亡之路上——但羊群們並不準備坐以待斃,一隻身軀直立起來幾乎能夠與馬頭齊平的公羊猛地衝向了用牙齒和利爪威脅著它妻兒的獵犬們,在它們還未來得及散開之前用雙角高高挑起了一頭黑色的大狗,並用尖尖的蹄子踩踏著來不及逃脫的一個。
黑色的大狗被甩向空中,拖帶著鮮血淋漓的肚腸,還沒落到地面就已經死了,而另一隻獵犬被捲入了羊群堅硬的蹄子下面,連聲哀鳴都來不及發出。
獵犬的主人,一個手持長柄連枷的探獵者大聲呼喊,揮舞著手裡的連枷,抽打著企圖從獵犬包圍圈的空隙間逃走的羊群——他隨身配備著弩弓,他可以殺死那頭公羊,但這樣剩下的羊群會立刻散開,跑的到處都是,對一個盡忠職守的探獵者來說,這可以說是個難以寬恕的錯誤,所以他只是技藝高超地以連枷的有刺鐵球連續擊中公羊的角,逼迫它帶著羊群繼續向前——前方是一個平緩荒瘠的谷地與自緩步前行驟轉為急速賓士的人類騎士們,他們毫不遲疑地迎向了暴怒的羊群,他們的馬匹穿戴著閃閃發亮,不遜色於主人的盔甲,胸甲的前方綴著尖刺,騎士們則緊緊地握著精鋼的短梭鏢——羊與人的交鋒如同雷霆般迅猛而又短暫,有騎士被公羊掀倒,而更多的是人類的梭鏢刺入了它們的咽喉與眼睛。
突然失去了頭羊的羊群陷入了茫然的混亂之中,它們毫無章法的左衝右突,咩咩直叫,騎士們衝入羊群,將它們分割開,然後又與同伴們連成一個個的小包圍圈,首先被射殺的是那些年老的公羊,如果不殺死它們,它們會轉而變為第二頭頭羊率領著羊群逃跑,而且擁有經驗與記憶的它們要比年輕的公羊更難對付;其次才是較小的公羊與母羊,小羊。
精靈們混雜在人類的騎士之中,摔入羊群差點被盤羊的角和蹄子頂撞踩踏而死的騎士都是被他們拉起來的——只有擁有過人力量與敏捷的精靈才能做得到這一點,克瑞瑪爾不但拉起了一個就算不曾穿戴全身甲也有兩百磅中的騎士,還扶起了他有著主人三倍重量的馬,為此他連線著摔出去了好幾頭身軀沉重的公羊。
人類並未將整個羊群徹底覆滅,懷孕的母羊和還在吃奶的小羊會被留下來,年老的公羊也必須留下兩到三隻,不然這個羊群也許會因為無法找到水源、草場以及岩鹽而死傷殆盡。
“大概有上千頭羊。”
伯德溫滿意地說,一邊摘下頭盔,像一隻憨厚的大狗那樣猛烈地甩動他的頭髮,他的頭髮被滾熱的汗水浸透了,被風一吹變得冰涼潮溼的水珠被他弄得到處都是——當他看見克瑞瑪爾的時候,立刻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白色的牙齒在深灰色的鬍子裡閃閃發亮:“你是我見過的法師中最為強悍的一個——我是說,你的身體,”他誇讚說:“如果你在灰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