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他的體溫就覆上來,溫暖如溫泉。他的唇摩挲在她突兀的蝴蝶骨上,咬下去,聽見她低叫出一聲‘唐易……’。
她在失控前轉過身去面對他,不忘受人所託,“謙人他……”
這種時候,唐易哪裡還管得了其他鳥事,不等她說完,埋下去就封住了她的嘴,沙啞地答一句:“我有分寸……”手裡用力一帶,就把她推向沙發。
他的手圈在她的腰間,她整個人就被他仰了起來,她只聽見他喚了她一聲‘以寧’,聲音喑啞,接著就承受了他全部的情與欲。
……
說是欲戀也好,事實上,身體與身體的關係,的確可以更為柔軟而深邃。
最後那一刻,她不敢去看他的臉,以往的經驗告訴她,他有多懂得在最後那一刻誘惑住她,叫她只覺得自己會被他折斷。
雨散雲收,唐易抱她在臂彎,把玩著她脖子上的一塊玉石。
深褐色玉石,不規則形狀,精巧,很小,放在他手裡,幾乎都感受不到重量,卻是她唯一隨身佩戴的飾品。
從相遇那天開始,他就給她買過很多這種東西,也從不見她戴過一件,問她喜歡什麼,她只說沒關係,久而久之他也就不以為意了,反正無論他給她買什麼,她都會合他心意接過,卻從來不用。
只有這塊玉石,從他送給她開始,她就一直戴著,細細紅線,纏繞在她白皙的頸脖上,像是要纏去地老天荒。
有誰知道呢,這塊玉石原本是他的,母親從小為他戴在身上,很多年後他遇到她,她不聽話出了門,差點出了事,他抓她回來後奪了她初夜,惹她高燒。他也不道歉,只是在陽臺上抽了一整晚的煙。清晨漸亮的時候,他扯下了自己脖子上這麼多年來隨身攜帶的紅線玉石,折返回屋,握起沉睡中她的手,把深褐色小石放入她手中,讓她握緊。他不抱希望她會懂,他甚至沒有叫醒她,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就起身離開了。
可是,天不負他,她竟然懂。
雖然不知道她猜到些什麼,想到些什麼,她從來都沒有問過他,他也就從來不在乎,反正從一開始,他就從來沒抱希望她會懂。
而她,沒有讓他失望。他仍然記得,某天看見她洗澡時,那根纏在她脖子上的紅線那麼清晰,他定定地看了她很久,最後只見她對他微微笑了下,摸了摸脖子上的石,說,是你給我的嗎?我很喜歡呢。
他當即走過去,仰起她的後腦就是深吻。
紀以寧,這個女子,實在太懂如何用細節侵佔一個男人了。
……
休息片刻,紀以寧調整了氣息,伸手拿過自己帶來的兩幅畫,遞給他。
唐易挑眉:“這是什麼?”
“我的道歉。”
唐易難得露出些驚訝的表情,低頭看見手中接過的畫,旋即豁然。的確,也只有紀以寧,才會有此近乎於雅興的道歉方式。
“以前在劍橋唸書的時候,我的美術老師教過我,如果有一天,一個人到了口不能言,並且詞不達意的地步,那麼,就只剩下畫畫這最後一個出路了。”
唐易笑笑,“如果看畫的人不懂呢?”
“不會。”
她忽然湊近他的唇,在他唇間落下輕吻。
“……你懂的,唐易,我知道你懂。”
她給他的,不是貴族氣息濃厚的油畫,也不是底蘊深厚的水彩畫,而是兩幅簡簡單單的鉛筆淡彩畫。
乾淨的線條,樸素的色彩勾勒,整個畫面都呈現出一股清澈平和的氣息。唐易忍不住去想她畫畫的樣子,他知道她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畫畫,橘黃色的柔和檯燈下,她坐在畫桌前,手裡握著最簡單的木質鉛筆,整個空間裡都只有碳素滑過紙面的聲音。
她在第一幅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