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我抽回自己的手,起來去外面抽了支菸,他沒有跟出來。
回去時我的心情已經平靜,他也已經吃完,微低著頭似在沉思。
第七章 憶初相識
我問,“小宇近來怎麼樣?”
他有些奇怪我問起他,抬眼看我,我努力讓眼睛裡空無一物,“十多年不聯絡,不知道怎麼樣了。不過估計還在原單位的,上次見過他堂兄,說還在原來那。”
我記得那一年,他來我們單位找小宇,其時他很年輕,三十三四歲,還沒有長胖,倒也還看得,不過一個大男人長了雙桃花眼,我就多看了兩眼,我最不喜歡男人的桃花眼,我老婆都沒長桃花眼,你一大老爺們長什麼長。
他很自來熟地走進我辦公室,叼著根菸,“借個火”,我坐在辦公室臺後面,嘴上也正叼著根菸,正想把火機遞給他,他已經輕輕託著我的後腦勺,對著煙點著了。
“方小宇在嗎?”他問。
“出去了,要我留話嗎?”
“不用,小事,我這段時間都會在深圳,我會再來。”他說。
第二天他又來了,小宇還是參加個會議沒在,他說,他叫謝永安,他是小宇的表哥。其實我是信了。他在我辦公室坐了會,閒聊了幾句,他言詞鋒利,知識豐富,我覺得與他說話有點意思。
過了兩天,他又來了,小宇還是沒在。
我有一點懷疑他是故意找小宇沒在的時間來的。
聊了幾句,泡了茶給他,有單位拿撥款表單過來,要做核對,要等撥款,我便忙了起來,等我下班出來,才覺得脖子些酸,正在單位大門口左右扭著脖子,謝永安在門口笑著,牙齒白白的晃眼,“一起吃飯吧。”
去了單位對面的小餐館,坐下後,我點了個釀豆腐,魚丸湯和炒空心菜。
我剛點了支菸叼在嘴上,他就又按著我的頭對著點燃,我白他一眼,“幹嘛不自己點!”
他笑,“我懶。”
過了一會,他有些戲謔地說,“這又叫間接接吻。”
其時我臉皮薄,覺得臉都燒了。我有老婆,新婚不久,可是我覺得我的臉從來沒有這樣燒過。
我罵他,“你丫有病啊,還間接接吻。”
“倆大老爺們,你臉紅個屁啊。”他指著我笑。
我氣極,拿煙盒就摔過去,他伸手接過,“送我了啊。”沒收了我那盒才抽了兩支的煙。
給我倒茶時拿杯子又很不經意地就握上我的手。
一頓飯吃得有些彆扭,他很善於讓人跌進去,他自己抽身出來,也不管裡邊的人是死是活。
他換了別的時間出現,有時在我下班路上,有時在我上班途中,甚至是我家樓下花園裡,我印象中他竟然沒有找到過小宇,雖然他一再強調他為小宇而來。
我覺得我瘋了。
他行動那樣,說的那樣,還有,他是男人,很不幸,我也是。
更不幸的是,我還有老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那樣年紀,那樣出色,不應該沒有。
我回到家裡,覺得萬分愧疚,愈加賣力地照顧家裡,買菜煮飯,照顧老婆。
老婆是簡單的人,學歷不高,神經大條,傻傻地一直覺得很幸福,還時不時向密友家人炫耀一下,我家老公對我多溫柔,多體貼,不讓我做飯不讓我拖地。
有一樣她不好意思說,我天天做家務,實在太累了,晚上的精神就有點差。
有一天下午下班,謝永安在單位門口等著我,興沖沖地,拿著兩張甲A球賽的票,“等會我們去看深圳平安和北京國安的球賽。”
我也很興奮,“你哪來的票?”
“人家給的唄。”一副隨意的樣子,可見他經常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