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顧海青在群裡發出來的語音。
——臥槽，江城天變得太卑微了吧，竟然一直跟我說謝謝！
——他以前不都是高高早上誰都看不起嗎！哈哈哈！笑死！
——不過他說他找到地方住了，估計是哪個城中村的廉租房吧！
——落難大少爺跑去租房住，也太可憐了哈哈哈！——我覺得最有趣的，還是他爺爺那個女兒吧？才三歲臥槽！江城天是不是管她喊姑姑？笑死人了！
——要我說江家很早就有頹敗跡象了，他爸死了，他自己都扶不上牆，江氏企業這麼多年一直一成不變，不破產才怪呢！
——真想看看江大少爺住我那小公寓去，我還能天天去看他，順便給他帶個盒飯什麼的！哈哈哈！
連續幾條語音，充滿了看熱鬧的嘲諷意味。
江城天的臉色也一下下鐵青下來。
不僅僅是顧海青，在群裡的其他人，也迅速跟著踩他一腳。
語音自動播放著，將江城天的自尊徹底地一點點地，碾碎。
他死死握著手機，卻還像是自虐一樣，逼迫自己把那些話聽完。
整整十分鐘，那些曾經跟他一起組局玩樂的所謂的朋友，全都在以侮辱他來取樂。
等差不多安靜下來後，江城天退了群。
他不知道，在看到那條退群訊息後，群裡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因為一開始顧海青就發錯了群，導致他們以為這個群裡是沒有江城天的。
誰知道他竟然在。
不過聽到了就聽到了唄。
江城天現在已經跟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了！
這一出戲，茶茶也聽到了。
她挺驚訝的。
她剛才還苦惱著怎麼揭穿顧海青的真面目給江城天看呢，結果顧海青自己就先自爆了。
江城天受到的刺激有點大，比昨晚他被那些叔伯拒絕還要覺得臉面無光。
高大的身軀佝僂著，像是隨時要倒塌一樣。
「小天，跟我們一起曬太陽嗎？」窗前的奶娃娃朝他招了招手。
江城天緊咬著牙，往前走了幾步，在她身旁直接坐了下來，眼眸微微泛著猩紅，神情有些猙獰。
這時候，他聽到自己那小姑姑煞有介事地嘆了一口氣，用稚嫩的奶音告誡他，「小天，你別沮喪，誰的人生沒有遇到過幾個渣渣呢？你要看開一點，你才不是沒有地方住，姑姑不是在呢嘛……」
小姑姑一手握著小兔子，一手還在他後背輕輕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江城天呆呆看著她，張了張唇，腦子裡一片凌亂。
本是萌娃，奈何卻成熟得過了頭。
可是，他被安慰到了。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他忽然嗤笑了一聲，臉上的陰鬱沒了，只剩一抹自嘲的笑。
半晌，他神情柔和下來，手指戳了戳茶茶軟綿綿的臉蛋。
「小姑姑，你平時自己都在幹什麼？是不是經常看電視？」
他喊她小姑姑了！
茶茶有些興奮，沖他笑了一聲，「也看的。」
「一天看多長時間？」他還關心了一句。
「好久。」茶茶伸展著自己的雙臂，比了比一段距離。
江城天沒說話，只是沖她咧嘴笑了一下。
茶茶覺得有些詭異，收斂了笑容，警惕地看著他。
不過江城天已經起身往外走，稱呼也變了，「江茶茶，先出來吃早餐。」
茶茶從地板上爬起來，啪嗒啪嗒跟了上去。
江母用冰箱裡的食材煮了面，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