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曲非煙正在核算帳目,她頭也不抬點頭,跟著又抱怨:“陸風,你看能不能發明計算器出來,用算盤打,還是太慢了。”
“慢慢來,也不急於一時。”陸風安慰她,在她背後站了一會兒後,靜靜地轉身離開。
陸風滿懷心事,穿過長廊步入後園後,痴痴地坐在假山山石上發呆。
花木繁茂,清靜涼爽,他的心很痛,過往的一切看法都錯了嗎?
他認為朗潤卿愛非煙,不會傷害她。可這藥丸,又是怎麼回事?
大夫告訴她,藥丸裡有一味藥材是紅蘿藤,那藥丸的成分分析了是保胎藥,可是紅蘿藤孕婦吃了,生下來的胎兒卻會是白痴,而且壽元短促,短則幾月,長則兩三年,總之是無法長大成人的。
太陽下山了,夜色漸濃,真相隱藏在迷霧中,讓人怎麼樣也沒法看清真相。
非煙有身孕了?可朗潤卿不想她生下這個孩子,或者不想她生下的孩子健康地活著。難道他不愛非煙,他只是在利用自己與非煙。
不!不可能!陸風搖頭,他想,傳位聖旨和謝歡,朗潤卿都毫不猶豫交到他手裡,證明朗潤卿完全相信他不提防他。那朗潤卿為什麼要這樣做?陸風思索著,突然間苦笑,看來朗潤卿把脈把出非煙有孕,卻想著她住在別院裡,與自己不清不白,不知孩子是誰的,所以他不想要這個孩子,流產卻又怕傷了非煙的身體,才用了這個法子。
非煙自己恐怕還不知有身孕了吧?
陸風按著額頭,心在這一刻被燃燒成灰,非煙又一次有了朗潤卿的孩子,自己該怎麼辦?真的換具身體就能切斷她與朗潤卿之間的一切嗎?
陸風一直枯坐著,直到絢爛的晚霞在天邊消失,黑夜將一切吞噬。
前世的緾綿和情意,今生的淒涼和傷害,都被黑夜這個看不見的深淵掩埋。
他跟非煙之間,看似觸手可及,可那一步,卻如那高大的城牆,綿延的山脈……
他與她之間,除了前世的牽絆,還有什麼?
這個孩子如果生下來,他與非煙本來就脆弱的感情,及得上血脈相連的母子之情嗎?他還有必要等下去嗎?他要不要在其中加味藥,讓非煙失去這個孩子?
陸風自失地搖頭,剛才在大夫面前,不是已作了決定麼?去掉紅蘿藤,保住非煙的這個孩子。他苦笑,非煙除了是他愛人,還是他妹妹。
那麼長的時間過去,在這一刻,他才突然有了非煙是他妹妹的感覺,那是流淌在血脈裡,無法割捨的東西。
陸風輾轉難眠,他在考慮,要不要為了曲非煙,阻止朗潤卿與裴若影的親事。
曲非煙這一晚,也是煩躁不安難以入睡,裴若影日間所說的她的快活似神仙的體驗擾亂了她的心,她有些糊塗,朗潤卿真的沒與裴若影做過嗎?為什麼裴若影的體檢那麼清晰,根本不像中了銷魂散的感受?
會不會是謝歡所為?不可能,曲非煙很快搖頭,謝歡沒有那個行為能力。
想這些做什麼?曲非煙狠狠地打自己的頭:“你不是已經決定要回前世了麼?如果朗潤卿真與若影做過了,不是更好麼?”
可是這個想法,還是如春日的小草,在她心中茁壯成長,讓她心神慌亂,她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去想,可它並未消失,也從未減弱,它瘋狂地成長,擾亂著她的心。
她暗罵自己不該有此糾結,卻又忍不住在床上不停翻身。
天氣有些兒熱,其實不熱,床底下床邊擱著好幾個冰盆,熱的是她的身體她的心。
想著朗潤卿的手,想著朗潤卿的堅硬在自己身體中抽…插的感覺……曲非煙覺得更熱了,她懊喪地低嘆一聲,把臉埋到枕頭裡,覺得自己真是恬不知恥,無藥可救了。
然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