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達墨脫時,解雨臣,胖子,瞎子已經在廟裡住下了。
“這麼慢啊天真”
“還不是我二叔,你不知道我們出來多難”
“怎麼了,你二叔還不讓你出門兒啊?”
“抓我相親呢”
胖子一手拖一個,三人慢慢往廟裡踱步而去。
“來了,這和尚等你很久了”
喇嘛無奈,和尚就和尚吧。
“貴人,您又來了”
張起靈雙手合十,行了個禮“我的母親呢?”
張起靈很自然地把母親兩個字叫出來了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聽他叫母親,這兩個字對於張起靈來說,是正常不過的稱呼,太久沒有見面,他的心中那股思念,在此刻蔓延生長
他是個人,這一刻,有了具象化
不知為何,吳邪先緊張起來了
“小官”
一聲溫柔的呼喚,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一個穿著單薄的女子,背上背了另一個一個穿著藏袍的女子
張起靈回眸,與那位藏袍女子遙望著
說起來,張海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族長,按照張家的規定,她本不該答應這個要求的,這個女人混淆了張家的血脈,但她本身擁有的血脈,卻讓張家的麒麟血更加純粹了
她靜靜地站立著,讓這位孕育了張起靈的女子,靜靜地把自己孩子地模樣映入眼中,刻進腦中,這也是白瑪第一次見到她的孩子
這個見面,他們都等了太久,等到張起靈不知道忘記了多少次,又想起來多少次,可是這一次,他不會忘了
張起靈彷彿回到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那時的母親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誰也沒有說話,為了見到她,讓她能感受自己的存在,張起靈花了一年的時間學會了想,學會了思念
她用了三天,把張家從他身上剝離掉的東西,悉數還給了他,那是他的情感
母親什麼都沒有做,那三天他們僅僅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他卻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感情,那種叫做愛的感情
被愛會瘋狂地長出血肉,張起靈也不例外,張起靈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臟的跳動,不是物理意義上的跳動
是同母親同頻的跳動,他們的心在無聲的交流著,母親在訴說著對他的愛
張海杏等了一會,她將背上的人輕輕放下
張起靈長步邁出
兩人雙手握在一起的那一刻,白瑪再次觸碰到了她的孩子
她看著張起靈此時的模樣,感受著他的體溫,那不知來自多少年以前的疼痛,以及當時對孩子即將降生的期待,再次向她襲來
灌滿了她的心臟
幸好,她的孩子並不是一個機器,他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感情的人,他沒有成為同那些張家人一樣的人
吳邪等人沒有打擾他們
風雪卻在此時落了下來,雪花飄落到張起靈的臉上,他的體溫將雪花融化於臉頰,化成了水滴,從他的臉上落下
白瑪早已淚流滿面
她撫摸著張起靈的臉,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小官,我的小官”
張起靈不躲不閃,任由母親的愛意將他包裹
他垂下眼眸,有了動作,抹去了母親的淚水,蹲下身
“冷,進屋吧”
白瑪久未活動,腿腳的血液不迴圈,行動有些不便
進了屋內,張海杏才被眾人注意到
利落的短髮,黑色的衝鋒衣緊身褲下包裹著細長有爆發力的雙腿
左臉上有一道細小的疤痕,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妹子,你就是那,張海客的妹子?”
張海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