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景旡也不再掩瞞,低聲苦笑道:“若是我告訴了你,難道你就會讓我們活著離開?實話告訴你吧,那東西我藏得好好的,你有本事就派人將這五湖山都圍起來,不許任何人接近。”
劉彧眉頭一皺,手腕一發力,抵在他脖子上的劍又近了一分,楚沉夏忙喊道:“劉彧你瘋了嗎?景旡為你做了這麼多的事,你現在就要過河拆橋?”
“楚沉夏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們通通背叛了我,一個一個的叛徒,有什麼資格指責我?把東西交出來!”劉彧說著抓過景旡的領口,朝楚沉夏走去。
楚沉夏一步步後退,直走到斜坡邊才停住,與劉彧對視了好一會才從袖口中拿出那封信,對他道:“你先放開他,我就把信給你。”
劉彧對於他忽然轉變的態度,有些遲疑,見身旁的景旡更是沒有開口阻止楚沉夏,心裡的猜忌也就更深了。可還是耐不住那封信的誘。惑,試探著向前走了兩步道:“給我。”
就在這個時候,景旡忽然掙開了劉彧的束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了楚沉夏身上,又在劉彧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抱著楚沉夏滾下了斜坡。
斜坡之下亂石林立。不死也殘,劉彧又如何想得到景旡會做出如此危險的舉措來保護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是連性命也顧不上。
不光劉彧始料未及,便是楚沉夏也是震驚了一回,但是當身體不受控制地翻滾下山的時候,他又什麼都顧不上去想了。
腿上的痛讓他忍不住嚎叫出來。那種深入骨髓的痛,他實在是無法承受。相比之下,始終悶聲不吭的景旡卻讓楚沉夏有些害怕,可感受到景旡緊緊抱著自己的力度,又稍稍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天已經漸漸發白了,楚沉夏是被雨水澆醒的,他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他想動卻覺得自己動彈不得,偏頭去看一旁的人,卻發現他安靜的幾乎沒有氣息。
楚沉夏一下子就亂了神。拖著身子朝景旡爬了兩步,一探氣息才發現,原來他不是氣息虛弱,而是沒有氣息。
他使出所有的力氣才將景旡翻轉過身來,看到面前的這一幕,他實在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景旡的背部可以說是血肉模糊,楚沉夏回想到滾下山時的場景,是景旡用身體為他做屏障。保護了自己的頭和上半身,因此自己的腿腳受了十分嚴重的傷。
“楚沉夏……楚沉夏……”
遠遠地。不知從哪裡傳來的一聲聲呼喊,楚沉夏打了一個激靈,拼盡全力喊道:“我在這裡!我在這!!!”
他不知道是誰在找他,可是眾多的聲音中似乎混雜著幾聲熟悉的聲音,楚沉夏第一次覺得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想要拼命拼命地離開這裡。
呼喊聲在他回應之後嘎然而止。周圍一下子又恢復了安靜,楚沉夏起初以為方才的呼喊聲是自己的錯覺,直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從一旁的樹叢中衝出來,他才覺得自己的眼眶又溼濡了。
劉衍被腳下的石子絆倒,可顧不上自己的傷。又連忙爬起來跑向了楚沉夏,可是走了兩步卻又停住了。
雨水將他們身上的血沖刷的乾淨,卻染紅了他們身。下的土地,他們的面板被雨水泡的發白,臉色更是可怖的很。
這倒不算什麼,最令劉衍揪心的是楚沉夏的神情,那是一種悲哀到了極致的神情,是超越生死的淡漠,又混著人世間所有苦痛的悲情。
樹叢後又有了動靜,劉正聲一邊小心翼翼地穿過樹叢,一邊說道:“殿下沒事就好,方才也太大膽了,竟然就從那邊跳下去了,這得……”
劉正聲的目光從劉衍身上轉到楚沉夏身上時,不由得怔住了,張著嘴發了許久的呆才對身後的人招手道:“快,你們之間有誰懂醫術的,快過來。”
一行人手忙腳亂地便圍了上去,楚沉夏卻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