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事業,用什麼手段,做什麼事情,又有何妨?生逢此亂世,乃男兒之幸也!
當下幾人紛紛站起身來,抱拳朗聲而道:“敢不從命!”
聲音洪亮,蕩氣迴腸。
不過曾經一直隱隱然為眾人之長的文天祥卻是默然,直到江鎬他們重新安坐,方才注視著窗外的浩浩風雨、浩浩煙波,苦笑著說道:“愚兄敢問師弟,師弟欲為宋之曹操?”
“嘶!”葉應武臉色依舊如是,江鎬他們卻已經忍不住狂吸冷氣。
現在雖然葉應武沒有成為曹操的機會,但是他後面有整個江南西路為他撐腰,有江萬里、葉夢鼎等兗兗諸公全力支援,還有剛剛表過忠心的一幫子爪牙可供驅使,更可怕的是還有一顆在臨安、在慶元,在那花街的馬蹄聲中,在那慈溪的烈火光芒中鑄造出來的一顆無畏的心,又有誰能夠下論斷,此時的一個小小團練使,不會成為數載後的曹操之輩?
靜靜的打量著文天祥,葉應武不得不感慨當真是字字誅心。不知道被這沉默和壓抑的氣氛籠罩了多久,葉應武方才緩緩開口:“曹操的功業,某還不敢去想,此生所敬佩,臨安城外那座青山罷了。”
臨安城外,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
“嶽武穆?”文天祥略有些詫異,不知道為什麼葉應武會搬出來岳飛嶽武穆。
“若無人阻我,自當為嶽武穆復我漢家河山;若有人阻我,此生又何惜為曹操!”葉應武霍然站起來,冷聲喝道,衣袖在獵獵風中鼓動,已經隨時準備揮袖而去了。
自己到底想幹什麼,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文天祥自己下決斷吧,大不了老子不要你了,難道沒有你這“宋末三傑”,老子就成不了大氣候嗎?我穿越七百年回來,就是為了挽救這青山九萬里,有你沒你又有何妨?
聽聞此話,江鎬等人自然是熱血沸騰,險些就要振臂大呼。
文天祥和郭昶一樣,身軀竟然有些顫抖,顯然內心正在經歷一番難以言表的掙扎,終於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這個已經不再飄逸灑脫反而有些狼狽的白衣文士沉穩的說道:
“不知師弟知否,興**治下尚有一謝姓區區小吏,或可為師弟臂膀。”
葉應武的雙眸中爆射出精光。
謝枋得!
自己怎生就忘了,南宋末年,還有如此人物。
更何況此時尚且是鹹淳二年,謝枋得貶謫興**,直到明年才會被恩准還鄉。
這可是和文天祥並稱為“南宋二山”的謝疊山啊!
果真是蒼天助我。
文天祥見到葉應武臉上的神色,已然知曉師弟明白了,便不再說什麼,只是坐直身體,靜靜地看著窗外風雨。
知道文天祥以此大才相舉薦,便已經表明了自己投靠的態度,葉應武勉強按捺住內心的喜悅和激動,衝著文天祥微微一笑,轉而揚袖大步離去,留下江鎬他們幾個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窗外風雨大作,“噼裡啪啦”的雨點聲終於還是覆蓋了一切的聲響。文天祥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任由滾滾撲面而來的風捲挾著飄渺水霧將他的衣襟打溼。
這天地一片灰暗,風濤正惡。
不知道這一條小小的官船,會將風雨飄搖的大宋,帶往何方?
第二十七章 履新興**
鹹淳二年四月廿五日。
江南西路興**永興縣。
官船自贛水出鄱陽湖,入大江,一路沿江北上,終於在廿五日清晨抵達了永興縣江岸碼頭。
荒草悽悽,滿目蕭條。
曾經作為南方大動脈的大江,在連年的戰亂當中也難免會蕭條,再也不復當年江上千帆競發之勝景,只餘九曲江水,收斂了絕代風華,收斂了虎踞龍盤,只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