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武翻了翻白眼,湊到惠娘耳畔笑著說道:“正所謂‘日久生情’,現在不是還沒有嗯,怎麼可能生情?”
“流氓!”惠娘毫不猶豫的一拳捶在葉應武胸口。
葉應武摟住她,根本沒有在意旁邊格桑已經通紅的俏臉,而那些歌姬和舞姬們顯然也都見識過風浪了,尋芳客中比這還瘋狂、還不要臉的比比皆是,她們早就習以為常,所以歌依舊唱、舞依舊跳。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葉應武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我現在想耍流氓怎麼辦?”
惠娘眨了眨眼,旋即答道:“對著自己娘子根本不叫耍流氓。”
葉應武頓時哈哈大笑,放開她。惠娘像是受驚的小鹿,直接縮到桌子後面,而格桑剛想要跟著她一起躲開葉應武,不過看到葉應武轉過來的目光,頓時手足無措的坐在那裡。剛才惠孃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格桑還是聽到了。葉應武既然口口聲聲說“耍流氓”,那肯定不是對著自己的妻妾。
所以他現在看向自己,莫非在他的心裡面,自己還不算大明後宮一員?
“人人皆道‘家花不如野花香’,在某看在,家花就是比野花香。”葉應武端著酒杯走到格桑身邊坐下,並沒有動手動腳,只是笑著抿了口酒。
格桑輕輕鬆了一口氣。剎那間她甚至都有些心智搖晃,根本不知道自己鬆了一口氣,是因為葉應武並沒有直接動手像對惠娘那樣,還是因為葉應武直接稱她為“家花”。
突然間格桑覺得後者佔的成分更大一些。
“你父兄這一次動手倒是很快。”葉應武不慌不忙的輕聲說道。
格桑怔了一下,無奈的說道:“臣妾父兄所作所為,似乎和臣妾無關。”
葉應武頓時來了興致:“哦,那你倒是說說身為吐蕃公主,你來這是為了什麼。”
伸手捻住裙帶,格桑沉默了良久。以她的本意,前來這南京城,一是為了一看大明繁華的究竟,二也是為了避免被父兄安排著嫁給哪個其餘家族中的平庸之輩,從而使得後半生的光陰都就此虛度。所以格桑實際上並沒有考慮到自己來此,對於整個吐蕃應該做什麼。葉應武今日一說,她才恍然大悟,父兄是所以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她遠嫁大明的請求,並不只是想要透過聯姻加強吐蕃和大明的聯絡,使得都忙能夠以最大可能兌現對吐蕃許下的各種條件,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要透過格桑進一步影響葉應武。
簡而言之,就是用“枕邊風”讓葉應武更加偏向吐蕃。
或許父兄在這之前實際上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只是因為自己從小在吐蕃長大,所以一直沒有說出口。否則他們也不會在自己一開口提出的時候,就滿口答應下來。
格桑心中泛起一陣涼意。中原有言,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此時只能感慨一句,古人誠不我欺。
畢竟放眼整個吐蕃,想要實現這雙重目標的女子人選,本來就很少,再加上格桑是薩迦款氏家族出身,自幼閱覽群書、冰雪聰明,性格又是剛強倔強足以支撐她在異國他鄉立足,所以自然而然就成為了不二人選。
“喝酒麼?”葉應武並沒有用格桑想象中色(和諧)眯眯的眼神看著她,只是不慌不忙的斟滿酒杯。
格桑想起來上一次在後宮望月亭和葉應武對飲,結果兩人都喝醉了,最後是怎麼抱在一起呼呼大睡的都不知道,頓時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不過看到葉應武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一股倔強氣泛上心頭,咬了咬牙之後說道:“喝就喝,臣妾奉陪。”
葉應武挑了挑眉,直接將酒杯遞給格桑。
而就在此時,一直曼聲歌唱的歌女,終於唱到了最後一句。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葉應武和格桑對視一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