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身邊,絮娘袖著手點點頭:“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訊息,現在關中隴右全都是咱們的哨探,六扇門和錦衣衛都已經光明正大的動作,所以應該不會有差。”
真金太子命不久矣,是上一次他在蔡州談判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出的,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還有膽量率軍南征,一路舟車勞頓,又有成都大戰的打擊,這不是自找苦吃麼?那個傢伙本來就病入膏肓了,在這樣刺激一下,要是不死,葉應武還真的以為老天爺都瞎了呢。
因此聽到真金太子的死訊,葉應武更多的不是欣喜,而是考慮大明應該怎麼應付。畢竟真金太子不同於一般的蒙古將領,阿術死了,張弘範死了,蒙古都咬著牙沒有什麼過激反應,但是這一次真金太子死了,可就不會那麼簡單了,真金太子是忽必烈的嫡長子,也是他一直委以重任的孩子,而真金太子的表現也確實沒有辜負忽必烈的期望。
然而正是因為真金太子為國事政務操勞,所以才積勞成疾,以致今日。
所以真金太子死了,忽必烈很有可能怒火中燒,喪失理智,不惜舉國之力和明軍決一死戰。
忽必烈可以破罐子破摔,葉應武可沒有這個膽量。蒙古打爛了也就打爛了,大不了忽必烈帶著人退到草原上游牧,但是大明要是和它兩敗俱傷,那想要回復這些土地元氣,可就沒有那麼簡單。
現在大明和蒙古打成這樣,葉應武需要考慮的已經不是明軍的手裡有幾成勝算,而是這一場曠世大戰之後,應該如何善後,如何讓這個在廢墟中站起來的嶄新王朝一步步重新走上巔峰。
“死的真不是時候。”葉應武無奈的笑了一聲。用細長木棍輕輕撥弄著柴火,“王進和神策軍呢?”
這等緊要關頭,一點兒火星都有可能引爆大戰,王進雖然不像是江鎬那樣的火爆脾氣,但也是膽大包天的傢伙,這一次讓他一連攻克的洛陽和京兆,誰知道他到底是心滿意足還是自信心膨脹。
“神策軍攻克京兆之後,就只是對隴右保持警惕,放出了不少哨騎,但是並沒有想要出兵的意思,估計半天之後神策軍的戰報和奏章也能夠送到了,王進是怎麼打算的,便可一窺全貌。”絮娘輕聲回答。
葉應武點了點頭:“王進這小子總算是還有點兒分寸,驕兵必敗、哀兵必勝,古往今來的道理這小子也不會拋到腦後。”
沉吟片刻,葉應武輕聲說道:“這樣,絮娘,讓人即刻寫信告訴王進,不可輕舉妄動,一旦蒙古韃子有反撲,打退便是,不要追擊。另外某會調動後續人馬上前,只要能夠堅持到開春大河解凍便是勝利,甚至不得已之下可以退到潼關甚至函谷關堅守。”
“咱們在中原地區還有兵馬麼?”絮娘頓時詫異的看向葉應武,“天武軍在汴梁,鎮海軍在徐州,兩淮軍在應天,荊湖軍必須要死死盯著劉整以防劉整有什麼動作······”
“有,還有最後一支。”葉應武拍了拍身上的雪站起來,指了指自己,“某葉應武麾下還有兩千精兵,都是以一當十之輩,足夠了。實際上只要堅持一個月,從南洋徵調的軍隊就可以頂上來,有了川蜀成都一戰作為榜樣,這些傢伙自然明白應該如何為大明拋頭顱、灑熱血。”
“夫君!”絮娘頓時著急的看向葉應武,見到葉應武臉上流露出決然之色,只能無奈的跺了跺腳,“這個真金太子,還不如不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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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金太子死得早不如死的巧。”站在議事堂上,劉整看著輿圖,忍不住哈哈笑出聲。
周圍的兩名心腹都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沒有想到自家將軍也有激動失態如此的情況,更重要的是他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也未免有些大不敬。而劉整顯然並沒有在意到這一點兒,喃喃說道:“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