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軍之中。騎兵根本沒有辦法發揮速度優勢。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讓蒙古漢家步卒在騎兵面前列陣,然後騎兵從步卒的兩翼衝出去,包抄夾攻這支突如其來的宋軍。
可是算盤往往是如意的,事實往往是不如意的。
幾名蒙古騎兵千夫長已經有些無奈的發現,驚慌失措的蒙古漢家步卒沒有絲毫止步的意思,在潰敗這件事情上,即使是宋軍也沒有辦法比現在的蒙古漢家步卒做的更好了。
畢竟這些士卒都是不久之前才從河洛一帶簽發的新兵,因為急需補充兵員,所以還沒有怎麼訓練就直接拉到了戰場上。阿術也很清楚,這些稱呼為壯丁更合適一些的新兵,也就是拉出來鎮鎮場子、攻城的時候當做炮灰,面對像天武軍這樣的宋軍勁旅。幾乎沒有勝利的可能,所以阿術也沒有打算讓他們攻山,只是在山下站著。一來能夠吸收一些經驗,二來也可以及時接應。
可就是這樣的一支隊伍。卻事與願違的天武軍面對面碰撞,焉有不敗的道理?
不過好在中間的蒙古騎兵尚且靠譜。畢竟阿術也不會傻乎乎的把一群新兵單獨扔在這裡,這些騎兵實際上起到的監視的作用更多一些。而現在幾名蒙古千夫長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發自心底的寒意,如果在這樣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當即幾名千夫長同時揮動馬刀:“再有退後者,殺無赦!”
話音未落,蒙古騎兵紛紛打馬前出,幾名跑的最快的漢家步卒被騎兵熟練的砍去腦袋,鮮血噴濺。
沒有想到蒙古騎兵竟然毫不留情,拼命逃跑的蒙古漢家步卒也意識到前面是死路、是這些蒙古大爺的馬刀,而身後則是一向被自家隊伍欺負的南蠻子,如果衝上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正是因為這樣投機的思想所左右,大多數的蒙古漢家步卒紛紛轉身,只不過他們卻是震驚的看到,為時晚矣。剛才還不過數百名的宋軍騎兵,再一次聚攏,殺向蒙古步騎的側翼,而取代他們的是一面面整齊推進的盾牌,在盾牌前面,重灌甲士喘著粗氣緩步前進,一柄柄巨斧對映雪的光彩。
“放!”一名宋軍都頭怒吼道。
密集的箭矢從盾牌後面騰空而起,又旋即墜落,就像是九天玄女灑向人間的鮮花,每一支箭矢落地,都綻放出最為鮮豔的紅色花朵,染紅潔白色的地毯。
血與雪,在這一刻近乎冷酷而殘忍的交融。
如果說身後那些高舉馬刀的蒙古騎兵或許還能夠讓他們之間有那麼一兩條漏網之魚的話,那麼眼前這些像是機器一樣前進的天武軍士卒,就真的象徵著死亡。
而且更讓這些前後都是死路一條的漢家士卒欣喜的是,身後凶神惡煞一般的蒙古騎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分別向兩翼夾攻,露出了之前一直被遮擋著的空地。
“敗了,敗了,大家跑啊!”不知道是誰率先喊了一聲,一個人、兩個人、上百人,無數蒙古漢家步卒再一次拼命的向著西奔跑,只要能夠遠離這些不知道是不是從地獄中冒出來的南蠻子,其他都可以暫時顧不上了,甚至還有計程車卒直接將兵刃、衣甲扔掉,只為了自己能夠比旁邊的同伴跑得更快一些。
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分別向兩翼的蒙古騎兵顯然也沒有想到蒙古漢家步卒竟然潰敗得如此之快,也沒有想到這支宋軍竟然強悍如斯!幾名千夫長都感覺到了心中的恐懼,那揮動著的巨斧讓他們不敢靠近,而那一面面大小的盾牌更是讓她們清楚自己的騎射難以傷及對方絲毫。
“退。”一名蒙古千夫長率先帶隊向著北側撤退,而幾支蒙古騎兵千人隊都已經不敢戀戰。
虎頭山西北側的蒙古步騎,已然潰敗。
“不可戀戰,收攏各部。”葉應武縱馬捲動風雪,葉字將旗依舊緊緊追隨在身後,像是燃燒在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