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竹板高高舉起,大喝一聲重重落下——不左不右,正打在少女的太陽穴。
小侍女立時斷了氣;
她的痛苦,終於結束了。
與女伴相比,鄭七就沒那麼好運了,依舊一下下挨著受著。大家討厭他上躥下跳,連累了一條無辜生命,自然不肯讓他輕鬆得脫。
不過,二三十下後,小宦官也堅持不住上路了。
奉命旁觀的眾人大鬆口氣,該回哪兒回哪兒。雜役們取過早準備好的破席,將兩人隨隨便便一裹,栓根繩子拖出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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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
“譁!”
兩桶冷水一衝,殷紅血漬很快淡了,淡了,淡了……
沒多久,
連那抹最後的紅色也隨著四溢的水流沒入泥土,蹤跡皆無。
青石地面上又是清清爽爽,一乾二淨——象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院外的過道上,黑壓壓人頭攢動。
這些人經過院門時,都暫停一下,向樓閣上的主人們行禮,然後按性別分成兩塊,站到院牆外的空地上。
最後出現的是一對兒少男少女,反綁著雙手,由數名侍衛推進院內。
漢軍侍衛的動作異常粗魯,兩人都不及站穩,直接滾跌在地上。隨之而來的長公主家屬吏先衝樓上的女主人少主人行了禮,然後大聲通報兩個嫌犯的名字、父母、來歷、原歸哪院哪房的轄下。
認出自己房裡的侍女,孟姜頓時改了顏色。
‘好快,好快!長公主身邊人才不少。’費好大勁兒才按耐下來,齊國大美人悄悄審視稟事的屬官,越看越是心驚——此人必是刑名斷案的老手,否則,不可能這點時間就查到。
聽報到‘鄭七,楚王宮’一句,王主靜合上雙眼,身子僵直;稍停,認命地走到婆婆和丈夫面前,雙膝跪地:“御下無方,妾之罪。”
“非也!非……御下無方,”
長公主劉嫖目視跪在下面的副兒媳:“乃……治事不謹。”
王主靜頭垂得更低了些,苦澀難言。
陳須看劉靜眼泡泛腫,估計肯定曾躲在無人處偷偷哭過,不由同情心大起,就為她討情:其實,還真沒法太怪罪劉靜。她一個反賊的女兒,對皇帝陛下是避都避不及;由她出面接駕,侷促無措的,能周全完滿才怪!
皇姐不想再糾纏劉戊的舊事,就順著長子的意思先讓劉靜先起來——犯錯就是犯錯,即使情有可原;至於說到對她的責罰嘛。
帝國長公主從眼角斜睇一眼劉靜,淡淡道:“來日,方長……”
默默爬起來,王主靜是欲哭無淚。
到這時候,梁國王主劉姱也息了幸災樂禍地心情,只開動腦筋考量回頭該怎麼和姑姑交代。
長公主姑姑沒當眾點她的名,已很為她留面子了。
畢竟,她劉姱才是堂邑太子妃,是官邸名正言順的少女主人——無論當時在家或者不在,出了事,都不能免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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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閣上對話之間,屬官報告完畢,大聲請家主發落。
長公主目光在小丫頭和鄭七兩個身上停駐片刻,才輕啟櫻唇,貌似漫不經心地道:“笞……一百。”
鞭撻一百?一百?!
即便是久經刑名的老吏,即便是看多了人間悲喜的老執事,聽聞這數字也是一陣陣膽寒。站在兩旁的成群侍從和宮廷衛士更是對少女投以惋惜和悲憫的目光。
小侍女才十三四歲的年紀,嬌婉稚弱;
淚眼婆娑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