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問起另一樁事:“季卿,趙地……邯鄲……何如?”
表面問的是趙國,實際問的是趙王劉彭祖。文士神情一凜,在心中把關於劉彭祖的訊息歸攏歸攏,和盤托出。
陳二公子問得細緻,每有前後矛盾、或聽似不合情理的地方,都會撿出來探究一番。唐季卿不敢怠慢,專心致志地分析、回答……
好不容易彙報告一段落,暫時鬆懈下來,文士頓了頓,終究越不過自己的好奇心,老調重提:“君侯,不知吹簫之人……”
阿嬌的二哥陳蟜扭頭,望向家臣:“季卿??”
“君侯……”
話才開個頭,一觸到二公子的眼神,文士就激靈靈打了個寒戰,趕緊急剎車:“唔,嗯,君侯,近日代國邊境不靖……”
隆慮侯的表情很快恢復了慣常的平和從容,悠悠然示意家臣接著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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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
硃紅小樓,
阿嬌無精打采地歪在窄榻上,百無聊賴。
午後時節,母親在歇午覺;長兄去陪嫂嫂了——只是不知道陪的是哪個嫂嫂?是正室,是懷孕的側室,還是麻煩的美妾?;而二哥……
一想到次兄,阿嬌就心裡打鼓:按說她家二哥最是訊息靈通、辦事利落的。之前無論要找誰要打聽什麼,無論什麼犄角旮旯都能翻撿出來。
怎麼這回找個人,竟然拖拖拉拉到現在?
嬌嬌翁主心裡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可一時又實在想不起具體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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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主,翁主,”
外邊的珠簾沙沙作響,魯女官掀開簾子,向內通報:“翁主,膠東大王……至。”
女官餘音還嫋嫋,膠東王劉徹就大步流星‘蹬蹬’進來:“阿嬌,阿嬌!”
大漢藩王都大駕光臨了,嬌嬌翁主再怎麼熟不拘禮,也得意思意思;
於是裝模作樣地撐起,以極慢極慢的速度欠身、彎腰,就等劉徹表哥快喊“免禮”。
‘甲……’,
‘乙……’,
‘丙……’,
‘丁……’,
……
數兒,數過六個;未成想徹表兄不但沒謙讓,還煞有介事地站直挺挺,等在哪兒,一點也沒阻止的打算。
嬌嬌翁主不由得惱了,
一臉正色地立起,右手加左手,雙手加額,然後深深一躬:“大……王!”說著,雙膝微屈,眼看著就要跪倒。
“哦,阿嬌……免禮,免禮!”王美人的兒子總算還識相,沒敢讓表妹妹真跪下來,手疾眼快給攔住了。
嬌嬌翁主努努小嘴,‘重重’謝過膠東大王隆恩。
劉徹哈哈一笑,嬉皮笑臉挨著表妹妹身旁入座——兩人之間,僅隔了個矮矮的小方几。
侍女捧上飲品和點心,阿嬌翁主詢問表兄今天怎麼有空來?離宮後的第一個新年第一個冬季,膠東王該是忙得腳不著地才對——長安城中,有多少宗親外戚需要應酬啊。
劉徹一聽這話,立刻牢騷滿腹。
冬至節過後,短期內沒重大節日,不想和那些其實並不熟的‘親戚’交際,而成天悶在官邸裡,實在無聊透頂。今天看天氣和暖,陽光明媚,就到姑姑家來逛逛,沒想到難得回來的阿嬌表妹竟會在家,委實好巧啊好巧!
談話有一搭沒一搭地進行著……
主要是劉徹說;阿嬌依舊靠在窄榻的側圍上懶懶洋洋地聽著,有時冒出個單音節,以表示她還沒睡著。
一抒胸中塊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