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怔忪,手也在微微發抖,似乎已忘記眼前的女子。清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小心挪動著腳步,向另一側溜去。誰知才走了幾步,就見眼前銀光一閃。她驚叫一聲不敢再動,一見段昀又鬼魅般的站在他面前,心急之下大聲道:“段總管,無鈞是城主贈與我的,難到你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難到你要違抗城主的命令麼?”
段昀站在黑暗中,也不言語。但他的心已不像平日那般平靜。違抗?他為何要違抗城主的命令?他自十五歲起便是城主的貼身侍衛,今日的一切都是城主給予。他早已發過毒誓,永遠做他最忠心的屬下。既然城主要留下她,他又為何要殺了她?
清音見他不語,又道:“你既然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那你為什麼要殺我?”
段昀依舊沉默。放了她,也不可能。她知道太多秘密,如果一旦放她離開,一切都將白費。夫人的話他一句也不敢忘,自七歲起就埋在他的心底。城主對他有再造之恩,但是夫人卻救了他的命。
清音見他不言不語,但手中利劍仍然蓄勢待發,就知道他不肯輕易放過自己。她定定心神,道:“你口中說不得違抗城主的命令,但你又是怎樣做的?難到你真是不忠不義之人?”她見段昀冷冷地看著自己,又道:“如果你殺了我,城主必定會震怒。到時你怎麼向他解釋?”
段昀沉默半晌,忽然微微一笑:“夫人說的對,天下女子最難養。你這樣攻心,沒有任何用處。”
他話音剛落,卻聽身後有一人問道:“你說的夫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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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依然沒有停歇的跡象。清音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乾爽的地方,冷的她瑟瑟發抖。段昀未打傘,一襲黑衣早已溼透。他聞言緩緩回過身來,竟似帶了些許笑容,道:“城主。”
白溯風就站在兩人不遠處,長髮滴著水珠,也不知在雨中站了多久。他冷冷地注視著段昀,又道:“你說的夫人,是她麼?”
段昀神色反而輕鬆起來,道:“是。”
白溯風道:“你倒還記得她的話。她對你下的命令是什麼?”
段昀道:“毀了隱鳳。”
白溯風眯細了眼眸,笑道:“恐怕只有她有此宏願。”
段昀道:“是。夫人對白氏恨之入骨。”他頓了頓,又道:“屬下提起夫人,您果然現身了。”
白溯風嘆道:“這個自然,父親和我都十分想念她。如果能見到她,我一定送她去見父親。”
清音打了個寒顫。這兩人的談話方式十分詭異,神色輕鬆,倒像在討論問題。她不知道兩人口中的夫人是誰,但她卻知道上任老城主早已逝去。
此時段昀失笑道:“稟城主,夫人早已不在人世。”
白溯風皺眉:“如果她死了,穆如凡又是怎麼死的?那片白玉錦緞又是從何而來?”
段昀神色未變,道:“穆如凡是屬下殺的。迤邐院曾是夫人居所,屬下知道桂樹下有暗道。屬下身為隱鳳城總管,拿到一片白玉錦緞不是難事。”
白溯風點點頭:“你說得合情合理。只可惜穆如凡死時你卻在你的房中,一步未出。”
段昀聞言露出苦笑。白溯風又道:“你為何要包庇她?你也知道她成不了氣候。”
段昀神色微變,他忽然跪在地上,大聲道:“城主!屬下一生未曾求過別人,但現在屬下求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