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改變嗎?」
「絕無。」
半晌沒聽見暮辭的話,只聞得他的呼吸沉重了些。
虞箏下意識的想要抬起頭,看看他,卻被暮辭箍得更緊,他甚至按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從懷裡探頭。
「暮辭?」虞箏試探的喚了聲。
然後,他聽見暮辭溫柔悅耳的聲音:「我知道了,箏兒,我還是之前的話,祝願你能心想事成。但凡我能幫你的,也定會不遺餘力的幫你。來日,待你成功剝下馬皮了,若還能惦著這段我們在峴山相處的日子,我便再無遺憾了。」
這話乍一聽是沒問題的,可虞箏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想了想,轉而問道:「那我方才問你的事,你肯答應我嗎?不答應也是無妨的。」
暮辭輕笑了聲,手從虞箏的腦後順著她的髮絲滑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如果可以的話,我答應你。」
「一言為定可好?」
「一言為定。」
虞箏頃刻間感覺到一種輕快,喜悅也從心裡冒出來,源源不斷的化作甜意,讓她覺得周身舒服妥帖,心裡更是欣喜。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讓她表現出俏皮的一面,抬頭,在暮辭頰上輕輕吻了下,又像是做壞事怕被抓住那樣,連忙撤回來,重新埋頭在暮辭懷裡。
她感覺到暮辭身子僵了僵,復又舒展下來,抱著她,溫柔的緩撫,就像疼愛珍寶那樣溫柔又小心。
這讓虞箏心裡的喜悅更濃了,發燙的臉頰上,已生出兩團紅雲,如醉酒了似的,靠在暮辭胸口,嘴角笑容淺淡又甘甜,遲遲不願離開。
她沒有看見,暮辭眼底一閃而逝的悲哀。
——如果可以的話,我答應你。
這句話,他多想說成是「我答應你,決不食言」。
然而,他沒法做下任何承諾,而那所謂的「如果可以」,只怕也根本不會有。
這段日子,虞箏落下不少課。
她在身體好些後,就去找了大師兄,希望大師兄給她開小灶。
大師兄待人從來挑不出缺陷,不僅給虞箏單獨補課,還耐心細緻,全程臉上的笑容就沒變過。
聽說,大師兄是在峴山門創立前,就拜了掌門為師,而今也有一兩百歲了。虞箏和他隨意聊了聊掌門的事跡,大師兄都慷慨解答。
掌門八荒散人就和世間傳說的那樣,仁慈善良,在神州大地留下許多讚譽美名。
只不過,虞箏還記得夙玄說過,掌門曾有個刻骨銘心的愛人,然而卻死了。
這種事情虞箏沒有多問,她在補課之後,又去戒律那裡補習五靈法術課。
幾天下來,戒律覺得,虞箏的進步比他想像的快,心裡滿意了不少,連帶著講話語調都沒那麼生硬了。
「再過三日,峴山門要來兩位貴客,掌門與諸位長老皆要招待貴客,屆時看情況,為師可能喊你幫忙。你算是女弟子裡識大體的,氣場也沒問題,到時候好好表現,別丟臉就是了。」
虞箏恭順的施禮,「徒兒遵命,不會讓師父和峴山門失望。另外,可否請師父告知,此番前來的貴客是……」
她想,估計是當今帝王的公主。那位公主據說也是修道之人,每年都會代表大商王室,來峴山門慰問交流。
戒律卻道:「是岷山的山君和他夫人。」
虞箏一訝。
戒律道:「岷山君虞期,天帝親自冊封的天仙,對天界頗有功勞,這次又是代表天後來巡視峴山門的,絕對怠慢不得。」
虞箏訝然半晌,才笑道:「徒兒明白。」
峴山門對岷山君和他夫人的到來,無比重視,有些老弟子甚至還表現出誠惶誠恐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