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進來,不等開口主動道:“慕隱,硃砂隱跟隨塵寒去青泓境時,影碎詩已被帶走,之後,她去了陰陽城。”
放她離開幽冥界時,慕奈蘭便已料準她接下來的每一步,道:“明日她們便會上亂花山莊以扶挽音的訊息交還影碎詩,屆時商無憑必然親自前往天界,吃了閉門羹,就知道該拿什麼來求本少了。”
“即使他願以長劫相交換,你又要拿什麼應允?天界被封,我們依然見不到扶挽音。”知道天界被封后,鳳傾泠眼裡爬滿了紅血色,慕奈蘭心疼地撫著她散在枕邊的烏髮,道:“等墨狐狸想讓本少知道他在哪,本少自然就進的去天界。”
“此話怎講?”鳳傾泠立即撐起半邊身子,眼睛發亮的望著他,慕奈蘭垂眸避開視線:“魔界戰亂當日,墨狐狸曾設法引本少去天界,足以證明他知道千白山有那麼一個人,而清楚那人能力的只有本少一人,天界被封,防的可不正是本少?”只是不知那人多次插手,究竟意欲何為?
除了藍夜,至今也只有清風錯和慕奈蘭走過無慾殿,如果清風錯認識那個人,扶挽音必然不會去找他,由此可見,那人被囚千白山無數歲月,認識的只有慕奈蘭一個人,那麼理所當然,天界被封,防的也確實是慕奈蘭,鳳傾泠沒想到這次阻攔他們的會是扶挽音本人,一時憂喜參半,她的所有情緒變化慕奈蘭全部看在眼裡,低頭無聲一笑,將目光落在淚硃砂手中的畫上,“展開。”
畫卷在淚硃砂手裡緩緩展開,身穿白衣,腹穿權杖的女子吸引了慕奈蘭的注意,他起身繞著畫卷走了一圈,眼中疑慮更甚,心底卻已信了塵寒,若非真有那麼一個人,商無憑送來的這幅畫和塵寒又怎會不約而同?在沙漠中,鳳傾泠曾說過商無憑與習寒弋想憑此一幅畫扭轉乾坤,不難猜測,這畫必然是習寒弋所作,否則鳳傾泠怎會被引出幽冥界?
一個遠居三界六道之外的女人,眼睛是怎麼看到青泓境冰域裡的墨若時的?若是看不到,又如何畫的出來?
疏雨未歇,難見春意,落葉成海,殘枝如林,沾了嚴寒冷雨,已然一蹶不起,堆積在被雨沖刷過的青石長階上,壓住了陰雲天罕見的泛泛清光。
次日的人間,萎靡而蕭索,一如赴往玉茫山的砂袖與塵寒,一如獨自背向正道,踏入幽冥境內的浮七生。
仙氣在鳳隱殿大肆侵佔,所過處,桃夭清極,戾氣盡除,雲煙匯縷,如翻雲浪,浮七生烏髮盡散,素衣委地,覆著薄紗的容顏似潑了霧的煙雨丹青,冷意淡淡,然,風物難藏,唯獨那雙勝過一空銀漢之目,不見清洌,殺意凜然。
“你知道他人在哪?”
她單刀直入,態度惡劣,慕奈蘭也未惺惺作態招呼她喝茶,斜靠在床邊兩手抱胸,不答反道:“第一次,影碎詩被墨狐狸囚在殘音樓,去掉了半條老命,如非砂袖在修劍道奪得元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哪想這顆元嬰竟是墨狐狸有意施捨,這不,才有了第二次妖界的徹底敗亡,堂堂妖皇,成了他人手中一把殺人兇器,和魔君來了個兩敗俱傷,你是沒看到當日玉石俱焚的場景,魔界血海數丈,言水宮慘死當日,索細宮瘋魔成痴,而他坐山觀虎鬥,在那一日將魔界與妖界一網打盡,不費一兵一卒,坐收漁翁之利。”
“你可知一而再的一敗塗地是何感受?你可知一覺醒來千秋霸業毀於一瞬是哪種滋味?還記得天界覆滅時,你墜落人間靠的是什麼才活下來?”
浮七生不敢回答,不敢表露一絲畏懼,腦海卻控制不住回想起昨日影碎詩瘋狂的模樣,他幾乎傷的體無完膚,毫無反抗能力,他敞開自己的胸膛,露出被剔去了血肉的左掌,一道道細數那些自我殘害的傷疤,若非恨到極致,怎會連疼痛都麻木了?可想而知,如果沒有長劫牽制著彼此的生命,扶挽音必死無疑。
“恨,你有多恨令天界敗亡,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