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此情況,鳳傾泠立即勒緊紫服欲上前相助,豈料渾身使不上半點法力,想起一路來先是慕奈蘭摟著她飛進滄惘山,抱著她跳懸崖,牽著她過暗道,猛然心下吃驚,直到跳崖那一刻的感覺再湧起,她才知滄惘山存在的法力竟與人類相剋!
“若你執意要上這滄惘山頂,本少就陪你。”
“這句話還是留著稍後對本少說吧,只是不知那時本少是否還有命接受你的謝意。”
慕奈蘭說過的話再次清晰,鳳傾泠久久望著正與魔界玄子纏鬥的他,不知積蓄多久的感動湧上心口,原來他一早知道身為人類的自己上了滄惘山將短暫消散一身法力,所有的艱難與險惡將落他肩頭,由他一人承受。
“今日之事本宮主以魔界信譽擔保絕不透漏半句。”言水宮熱汗流出,全力周旋,卻難耐十一少眼中的殺意與西流宮被激起的鬥志,兩人就像沉睡百年被喚醒的野獸,不顧旁人勸導你來我往互相廝殺,更為慘烈的是我方二人漸漸不敵十一少一人。
兩人充耳不聞,下手皆不留情,本著息事寧人的言水宮全無殺意,在灼灼法光中不可避免慘遭禍及,一口鮮血飛濺倒在了鳳傾泠腳旁,暗紅色長衫鋪展開的一地血豔,桃花朵朵落在他衣上,發上,似一朵開在最盛處的荼靡,豔麗而蒼白。
鳳傾泠毫無情緒望向他,亦如他眸中輕盈,千年了,終於能與她對視一眼。
西流宮為他分了心,一掌虛發被慕奈蘭長劍抵喉,命懸一線。
“住手。”言水宮單手扣住鳳傾泠的脖子,手微微顫抖,好似握著的並非纖細的脖子,而是鋒銳的刀劍。
慕奈蘭勾唇輕笑,恍若未聞,長劍輕輕一送劃破了西流宮的面板,血腥味絲絲蔓延,他的劍多進一存,言水宮的手就更緊一分,直到逼的自己渾身是汗,才覺手正在慢慢滑落。
“這一劍權當本少還你一個人情。”
劍應聲落地,西流宮肩膀鮮血直流,慕奈蘭帶走了鳳傾泠,餘下言水宮愣愣的注視自己的手掌,就是這一隻手,親近了千年前也無法觸碰的那個人。
“千年前你不曾得到鳳想兮,千年之後又能改變什麼。”沉默了許久的西流宮終於開口,“你明知他無殺意,何必去擋那一掌,聖君尚未破封不願回魔宮,甚至對我們充滿敵意,如若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不團結,怕是三界中再無魔界立足之地,言水宮,我說這番話不是要你斬斷情絲,而是讓你學會忘記一個永遠也得不到的人。”
言水宮抹了抹唇角的血,仰面看簌簌而落的桃花,鳳眸淌著時隔七百年的淒涼,滄惘一夜輕似夢,只道千年心未冷。
山洞中,慕奈蘭阻止了鳳傾泠滿腹疑問,獨自睡到洞外的樹上,鳳傾泠換下溼衣服,終於明白為何修為看似在慕奈蘭之上的青蛇會如此輕而易舉被他剝了皮,幽冥半隱,無怪乎魔界玄子從不敢輕視他,無怪乎他無所求的跟著自己到處涉險,原來是為幽冥半隱的身份,而非為她口頭欠下的那一千五百年。
裹著他的衣服躺在蛇皮上,鳳傾泠低低冷笑,忽覺自己像個笑話,而慕奈蘭的種種行為只不過在與自己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四章:且試紫京半壁山(一)
次日晨曦微亮,清風微暖,到底是滄惘天山,能在冬日裡將寒風轉暖。
鳳傾泠換回已乾的白衣出洞,正見慕奈蘭從遠處飄過來,由於他的外衫在自己手裡,所以身上僅穿著淺紫內衫,風揚起紫發下那雙微斂的桃花眼,霎時奪盡一切光華,天山風景於其身後黯然失色,她想,也許七百年前那個名叫鳳想兮的女子必定深愛著他。
“走吧,是時候下山了,今天要觀賞墨狐狸千載難逢的失策。”丟了一顆果子過去,慕奈蘭取過外衣輕輕一轉便穿上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