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住在一起時,我偷拍的。”
“那我可要看看。”
截住正要上樓的唐一霆,沈重九說:“只是給他一個慰藉罷了。你不要什麼都搶。”
“小子,”唐一霆敲了敲他的頭,“你現在站在哪一邊。”
“不站在哪一邊,明天我就去康威高中報道,讀完這半年就回國去申請法國的大學。”
“法國?你確定?”
“確定。”
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沈重九,又瞄了一眼他圍巾上的扣子,上面有一句話:你所遇見,必將真善。
“和她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不少事吧。”唐一霆說。
“是的。”沈重九毫不隱瞞地講起這一個多月來的發生的種種,他說,“那晚我們哭得稀里嘩啦,第二天……”
每天都有奇蹟(一)
第二天,白可睡到中午才起床。陳敏和沈重九已經坐在桌旁等她吃午飯了。三個人的眼睛都微腫。
陳敏看兩個孩子沉默得異常,擠出笑臉說:“這幾道菜都是媽媽精心準備的,你們快吃啊。”她說完,沈重九沒有動,白可拿起筷子,夾了菜,卻沒有送進嘴裡。
做好了某種決定的樣子,她放下碗對陳敏說:“阿姨,我想把我的車賣了。”
“賣車?那你怎麼去德州。飛機場和火車站這些地方都是有警察的。”陳敏說。白可突然的放棄沒有讓她高興,她反而開始為她考慮起來。
“你的病更重要,”白可說,“等你病情穩定了我再走,報紙和電視上不是報道過有人徒步穿越美國嗎,我也可以。”
“不可以。”沈重九開口道,“那樣要走到什麼時候。”
“不管多久我都會堅持下去。”白可回憶起米奇家鄉的傳說,堅定地微笑著。
沈重九和陳敏對看一眼,陳敏很快移開目光,放下筷子說了句抱歉,匆匆離開客廳。她實在無法再演下去,無法看著白可真誠的笑臉而無動於衷。她也是有一個女兒的人。
大口大口吃著飯,白可要為之後與病魔的戰鬥積聚能量。
“白可。”沈重九忽然正色道,“你要留到什麼時候?”
“直到確定阿姨沒有生命危險了。”白可說。
“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現在?”
“對,現在。”沈重九沒有看她,“早上醫院打電話來說,她的病是誤診。只是有一點胃出血罷了。”
“真的?”
“真的。”
粘在嘴角的米隨著她的微笑,掉落在碗中。
換好衣服,整理好行李,白可站在門前與她的弟弟以及弟弟的母親道別。
“你要照顧好阿姨。”她囑咐。
“他還小呢。”陳敏笑道。
“不小了。記住那句話,樹欲靜……”
“知道了知道了。”
沈重九打斷白可的話。他指了指白可的衣領說:“你怎麼把那玩意兒縫上了。”
“這很好看啊。”白可低頭看看領口邊刻著英文的扣子。
“可是……”沈重九盯著那顆釦子,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改口說,“你走吧,路上小心。如果累了就回來,我和媽媽一直在這裡等著你。我們一起慶祝獨立日。”
“好。”白可抱了抱沈重九,又抱了抱陳敏。坐在車裡依依不捨地看了他們半晌後,發動汽車重新上路。
藍色的轎車在視線裡逐漸遠去,陳敏問:“你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
“你不覺得真相對她太殘忍嗎。”沈重九說。
“我突然發現,”陳敏回過頭,“你好像成熟了不少。”
沈重九微微一笑。人不能總是沉迷在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