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我不僅加快了步伐,並且開始埋怨起肆酉不讓我騎馬。
肆酉笑了笑,對我說:大人,我們要去的地方起兵並不方便,還是邁著小步子去才行 ,因為這個時間,你還看不到青葉,如果我算得沒錯的話,我們到了之後,還需要等到深夜 時分才能見到青葉姑娘的真身。
肆酉比我更熟悉禁宮,因為她是在這裡長大的,但這次她卻帶我繞了很遠的路,終於繞 到了一個我熟悉,但卻有陌生的地方——大王子的府邸後門。
我從未從大王子的府邸後門出入過,因為我是他的貼身謀臣,謀臣之首,我沒有必要走 後門,沒有必要偷偷摸摸,我是正大光明的。
來到後門的那一剎那,我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就如一支利箭狠狠地刺進了胸口 一般,我捂住胸口,連吸氣都有些困難,這種感覺似曾相似,但我需要的還是確定。
我和肆酉躲在後門樹叢之中,肆酉安靜地盤腿坐在我的旁邊,看著我捂著胸口,冷 眼旁觀,似乎我身上發生的一切這時候都和她毫無關係。
這是為何?
我想起前些日子,最後一次見到青葉,青葉問我:大人,最近幾日有何公幹?
我安慰青葉,辦完皇上所派之事,會盡快和她相會。
青葉沉默不語。
當時我什麼都沒有想,但現在我開始想了,往深處想……
我閉上眼睛,一直回憶著前些日子和青葉在一起的種種,她的一言一行,我所說的每一 句話。
當我再睜開眼睛之時,天色已暗,我問旁邊的肆酉:現在是什麼時辰?
肆酉冷冷地回答:戌時,還需等。
我問:還需等什麼?
肆酉口氣如一:等時辰,現在這個時辰是見不到青葉姑娘的。
我問:為何要在此等青葉?難道青葉會走此路過。
肆酉輕嘆:你為何還要繼續裝傻?自欺欺人?有何意義?
我沉默,咬住嘴唇,嘴裡一陣腥鹹,我知道已經咬破了嘴唇。
那股腥鹹順著嘴唇流了出來,我又問:等到什麼時辰?
肆酉:深夜
我大聲道:現在已是深夜
肆酉盯著我,眼神中透出一絲的遺憾,說:寅時
我沉默了一陣,又問肆酉:為何會這樣?
肆酉回答:一開始就是這樣,你心裡也明白,但一直在騙自己罷了,一廂情願,其實是 一種自己給予自己的幸福。
我低著頭,眼眶中有些東西滾動:幸福……其實很好,我已許久沒有感覺到了。
肆酉冷冷道:自己給予的幸福,只是一種幻象,幻象破滅之時,便是自己開始渡劫之時 ,是否能渡,全靠自己,你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做出這樣的事,實在與你身份不符。
我沒有說話,強忍著眼眶中那種叫淚水的東西流出來,我試圖讓這種東西重新回到體內 ,哪怕變成其他必須排除身體的液體,也不願意讓這種東西成為從眼睛裡滾落的淚水。
我忍住了,到寅時我終於強忍住了,我雙手抓住自己的大腿,應該是死死地抓住,毫不 留情,另外一種身體上的痛讓我化解了身體內的痛。
王子府邸後門開啟,那個我很熟悉地侍女官走出,左右看了看,隨後轉身,此時我看 到青葉從府邸後門走出,青葉走出之後,侍女官點燃了手上的燈籠,藉著燈籠我看到青葉 轉身,轉身的剎那,一雙手緊緊抱住了她的腰。
順著燈籠的光,我在樹叢中看去,那雙手的主人只能是一個人——王子。
我的殿下,我的主人。
那個我與他下棋,永遠只能輸,不能贏的人,因為我本來就是那張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