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星星……卻最怕黑。所以我要站在最亮的地方,那樣星星看到我……就不會害怕了……”
顧諾一任由她抱著,眼睛垂下瞧見她已凍得通紅的小手。原本以為她會一直抱著然後乞求原諒,可閻小朵竟然鬆了手。
閻小朵望著那片夢幻般的梧桐樹林,這樣的夢境真的很美,可惜只維持了一瞬。今天,她忽然有許多話想說:“或許我做了太多的錯事,以致於老天執意要懲罰我,不僅收走了容貌,也收走了我的事業。你說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可我……除了害怕就是害怕,我害怕連這份珍貴的感情老天也要收走。我一直在努力地追,希望有朝一日呢能夠追上你。但諾一,你卻說要養我。這一句才是我最害怕的,因為這會讓我離你越來越遠。”顧諾一聽聞迴轉身,她已染黑的長髮上落滿了雪花,他想替她拍落,可手還是停在了半空。他現在腦子一團糟,喪失了理性,他不想看見她那張像錐子一樣的臉:“我不明白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總之,對你很失望。”
阿華說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顯然這句話對顧諾一不適用。閻小朵看著顧諾一一深一淺地離去,這一次她沒有再追上去。他的決然滲透在每一句話裡,閻小朵聽得一清二楚。
顧諾一併沒有離開花園,而是在湖邊的長廊裡坐下。遠處樹林裡不停閃爍的藍光映在湖面上,只為傷感多了一些憑弔。身側傳來小狗的哼哼聲,那隻拉布拉多可憐巴巴的,正仰頭瞧著他,黑色的小身體上滿是落雪。這狗是借小雅的,可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閻小朵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邊,令顧諾一心亂如麻。那個笨笨要怎樣才能不敏感,要怎樣才能不自卑?擁有那樣尖瘦的臉頰,她到底受了多少罪?他多想告訴她,她所在乎的,其實他都不在乎。
顧諾一起身走向湖邊,把手中的鑰匙拋到湖中。弧線的盡頭濺起細小的水花,甚至沒有落水的聲音。在北京如此繁華的地段,五百平米的別墅幾乎花去了他所有的積蓄。可房子沒有等來那個女孩,那這鑰匙便沒有了意義。
雪一直在下,沒有要停止的預兆。閻小朵脫掉了高跟鞋,腳踩在乾淨的雪上,襪子早已溼透,她只剩下機械地走。閻小朵不時地仰望夜空,卻連一顆星星都看不到。
回到家已經是凌晨4點,她差不多走了整整一夜,近乎自虐的折磨仍然無法讓她遺忘顧諾一冰冷的雙眸。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汽很快佔據了整個浴室。她任憑熱水從頭頂澆下,身子漸漸暖了,可心卻暖不了。
熱水器裡的熱水全部用光了,忽然而下的涼水令閻小朵打了個寒戰。她關掉熱水器,頭髮溼漉漉地站在洗漱臺前。她站在那兒許久卻又想起了什麼,只用寬大的浴巾裹著身體便衝出了浴室。她拉開行李箱,找到那件已有些褶皺的白色襯衫。她回到了浴室,浴巾傾瀉在地,露出光滑白皙的身體,她穿上了那件白襯衫,一粒一粒地繫好紐扣。
閻小朵用手揩去鏡子上的水珠,朦朦朧朧中勉強看到自己的模樣。襯衫有些大,自己瘦弱嬌小的身子在裡面晃來晃去。她喜歡聞襯衫上的皂香,她固執地認為那是顧諾一的味道。眼眶漸漸紅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告誡自己:閻小朵,今天的一切都是自食其果,你沒有臉哭。
她就這樣穿著襯衫抱著瓜妞睡著了。好似又一次被顧諾一攬入懷中,在自我麻痺中沉淪不願甦醒。只睡了兩個鐘頭的閻小朵是被敲門聲驚醒的,她賴在床上不想開門。可是手機來了電,是小雅。閻小朵慌亂地接起:“小……小雅姐!”
“快點兒開門。”
在外面的竟然是小雅,閻小朵赤腳下了床去開門。小雅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閻小朵的模樣嚇了一跳。短暫的驚異之後,小雅想起了正事:“瓜妞呢?”
原來小雅是來接瓜妞的,住址也是顧諾一告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