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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喜之餘當然還有擔心,因為看到了袁譚公子領著身穿官服的郭圖、辛評率隊守在了門前,至今還光著膀子的禰衡先生竟然大搖大擺的越眾而出,搶先走向袁譚公子等人。孔讓梨心知不妙,趕緊快步追了上去,一邊拉住禰衡,一邊向袁譚公子等人行禮說道:“顯思公子,郭圖先生,辛評先生,久違了。”
“文舉先生,久違了。”認識孔讓梨的袁譚公子等人拱手還禮,同時也非常的奇怪——曹軍使節團裡怎麼會跑出光著膀子的叫花子?
“那我呢?”再一次被權貴輕慢的禰衡更不高興了,大聲問道:“汝等莫非眼瞎?只看到北海孔文舉,就沒有看到我平原禰正平?!”
“平原禰正平?”
鼎鼎大名的禰衡先生到底還是能讓曹老大和劉守門都不敢隨便下手的主,聽到了禰衡先生自報身份,肚子裡墨水不多的袁譚公子還稍微好點,郭圖先生和辛評先生卻是一起大吃一驚了,趕緊拱手行禮問道:“敢問先生,可是才名動天下的禰衡禰正平先生?”
禰衡也不還禮,只是傲然點頭承認,那邊孔讓梨和楊修則趕緊解釋禰衡的來歷,說明禰衡先生也是曹老大派來的使者,也說明禰衡先生現在光著膀子是剛用了五石散,而魏晉狂士們服食五石散的習慣現在雖然還沒有到達頂峰,卻又逐漸開始了風行,郭圖和辛評也多少聽說過服用了五石散後必須散藥的事,所以倒也沒有過於在意,還低聲向袁譚公子介紹了各種情況,要求袁譚公子善待禰衡先生,以免落下慢賢之名。
聽了郭圖和辛評的低聲介紹,正急需擴大聲望和籠絡人心的袁譚公子倒也不敢怠慢,正準備虛情假意的向禰衡行禮問安時,不料禰衡先生卻不高興的大吼起來,“君子坦蕩蕩,汝等鼠輩交頭接耳做此小人之舉,是為奈何?”
脾氣不比大袁三公好上多少的袁譚公子臉色有些難看了,孔讓梨和楊修見勢不妙,趕緊上來一個拉住禰衡,一個與袁譚公子拉親戚攀關係,原來咱們楊一合的親生母親乃是大小袁三公的妹妹,與袁譚公子算是比較親近的表兄弟關係,本就十分傾向曹老大的袁譚公子聽了這層關係後也十分高興,很快就把禰衡先生的話拋到了腦後,向孔讓梨和楊一合提出邀請道:“文舉先生,德祖賢弟,這裡說話不方便,快城裡請,父親已然在他的府中備下了酒宴,準備親自款待你們一行,很多冀州文武也要參加宴會,與你們共商大事。”
因為袁譚公子故意把共商大事四個字說得很重,孔讓梨和楊一合難免都是眼睛一亮,那邊禰衡先生也是眼睛一亮,忙大笑說道:“好,好!既然袁紹誠意款待,那吾也給他點面子,到他府上與他把酒言歡,共敘詩賦。”
看到禰衡先生光著膀子的模樣,袁譚公子不敢作聲了。郭圖和辛評兩位先生也不敢作聲了,孔讓梨則趕緊把禰衡先生拉到了一旁,本想勸好友先到館驛休息。可又知道以這位損友的德行,自己敢說出這樣的話指不定鬧出什麼么蛾子,所以孔讓梨也只能是低聲說道:“正平,你要隨我們到鄴侯府飲宴可以。但是你必須換一身衣服,穿戴整齊。還有,你的頭髮也必須束好。戴上方巾!”
“憑什麼?”禰衡先生不滿的嚷嚷道:“仲尼,以前我去你的北海杏林苑的時候,你可沒有這麼多規矩,怎麼今天到了鄴城,你又給我訂這麼多破規矩?”
雖然明知道禰衡先生這會是因為五石散藥性發作難以溝通,但孔讓梨還真有點後悔帶著禰衡來冀州出使了,然而讓孔讓梨驚喜的是。嚷完了後,禰衡卻又忽然改了主意,道:“也好,看在文舉與德祖的份上,吾穿衣就是了。戴方巾就是了。”
說著,禰衡還真的回到了馬車上,給自己換了一套儒生長袍,也束好了頭髮和戴上了方巾,打扮得規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