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話了,左手左腳倒是勉強還能夠活動,右半身肢體卻完全失去了知覺,僵硬得象是木頭一般,即便強行開口說話,說出來的也是一些讓人聽不懂的含糊聲音,且身體極度虛弱,飲食便溺都已無法自理,顯現出了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半身不遂症狀!
“各位醫官,怎麼樣?主公還能恢復過來不?”
試了無數次,見大袁三公始終都只能說一些根本聽不懂含糊話語,已經雙眼都是血絲的崔琰只能把希望寄託在眾太醫的身上,抱著一線希望向在場的十幾名太醫打聽大袁三公的身體是否還有希望痊癒?然而讓崔琰和陶升等大袁三公心腹忠臣絕望與緊張的是,不管是太醫令、太醫丞、藥丞、方丞,還是普通太醫,全都是沉默不語還神情沮喪,不敢開口打這個保票。
果不其然,崔琰再三追問後,太醫令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丞相這病,是,是中風卒中,從古至今還沒有治好的先例,就算能夠救過來,也是輕則口舌不清,言語不便,步履偏癱,重的話就是再也站不起來,再也說不了話,且壽元還會大減。”
“丞相這也是命大了。”太醫丞補充道:“這病十分厲害,死者十之七八,丞相能夠救過來,已經算是邀天之幸了。”
崔琰絕望得幾乎當場癱坐在地上,陶升、陳琳和陰夔神色沮喪得幾乎要哭出來,另一旁的袁譚、郭圖、辛毗、逢紀和李孚等人則神情各異,袁譚公子一黨是裝做悲痛,眼中卻有說什麼都掩飾不住的喜色,逢紀和李孚兩名三公子黨成員則是神情緊張,眼珠子亂轉著不知在盤算什麼——順便介紹一下,此時袁尚公子並不在許昌城中,而是奉命回了冀州,去迎接母親、幼弟遷居許昌,還有集結冀幽軍隊移駐許昌,以便展開下一步的南線戰事。
“那就勞煩各位醫官全力醫治丞相吧。”崔琰的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難以聽清,道:“盡一切可能,爭取能讓主公重新開口說話。”
眾太醫拱手唱諾,然後太醫令又建議道:“崔尚書,就下官所知,南陽的張機張仲景先生醫術通神,不僅善治傷寒,對中風之疾也多有研究,他的醫書《金匱要略》中就有一節是專門介紹中風病人的醫治之法,聽說他現在正在徐州廣授醫術,崔尚書若能請到他為丞相醫治,應該有很大希望使主公重新開口說話。”
“多謝醫官指點。”崔琰大喜,趕緊轉向旁邊的陳琳吩咐道:“孔璋先生,煩勞你即刻做書與徐州陶使君,向他介紹清楚,請他立即派人將張仲景先生送到洛陽,為丞相請脈。”
陳琳答應,那邊袁譚公子一黨卻急了,一起喝止。然後袁譚公子還怒道:“崔季珪,你糊塗了是不是?父親病得如此之重,還讓陶應小賊立即知道此事,要是陶應小賊乘機來趁火打劫怎麼辦?”
“陶使君如果想要趁火打劫,當初他拿下許昌的時候就已經這麼做了。”崔琰板著臉說道:“況且丞相病得如此沉重,陶使君遲早也會知道此事,與其隱瞞訊息,不如開誠佈公請來名醫張仲景,這樣丞相還有康復希望。孔璋先生,請即刻做書。”
“住口!”郭圖先生大怒說道:“丞相病危。大公子尚在。你崔琰不過一區區尚書右僕射,位置還在我這左僕射之下,有什麼資格發號司令?替丞相和大公子做主?”
崔琰抿了抿嘴,這才發現自己在情急之中行為有些僭越。忙向袁譚拱手說道:“大公子恕罪。臣僭越了。但是丞相病情如火,還請大公子即刻下令,派人知會徐州陶使君。請張仲景先生速來許昌為丞相醫治。”
袁譚公子有些猶豫,郭圖先生則趕緊附到了袁譚耳邊嘀咕了幾句,袁譚公子這才說道:“茲事體大,需容我與眾人仔細商議,即刻起立即封鎖相府內外大門,嚴禁任何閒雜人等出入,爾等知道父親病情之人,全都留在府中照顧父親,外事我自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