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趕緊叫道:“主公且慢,信現在還不能毀,此事也尚無定論。”
“孔明,你這話什麼意思?”劉皇叔大驚。問道:“難道你認為。這道書信並不是反間計?!”
素來運思如飛的諸葛亮破天荒的遲疑了。還遲疑了相當不少的時間,諸葛亮才斬釘截鐵的說道:“絕不是反間計!陶使君把這道書信送進我軍營中,目的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離間我軍與冀侯之間的親密關係,二,一切都是巧合,陶使君並非用計,而是真的想要策反郭圖先生!”
“何以見得?”劉皇叔趕緊又問道。
“很簡單,陶使君策反郭公則的得手可能很大。”諸葛亮鄭重說道:“原因有二,一是因為各種原因,郭公則確實在冀侯面前已然失寵,冀侯早有撤去他軍師之職讓崔季珪取而代之的打算,郭公則心中不滿是人之常情,陶使君策反他自然最為容易。”
“二,陶使君手中握有郭公則的致命把柄,亮可斷定,陶使君在信中提起的郭公則出賣青州一事定然不假,郭公則確實背叛過冀侯父子!陶使君以此把柄要挾郭公則,同樣有很大希望策反郭公則!”
說到這,諸葛亮頓了一頓,又更加嚴肅的說道:“請主公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郭公則現在雖然失勢,但他在冀侯軍中畢竟樹大根深,與幾乎的冀州將領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手中還握著部分兵權,利用他從內部攻破官渡大營易如反掌。在這樣的前提面前,根本不願強攻官渡付出巨大傷亡的陶使君,怎麼可能用反間計除掉郭圖先生?又怎麼可能捨得就這麼除掉郭圖先生?所以亮敢斷定,這道書信絕不是陶使君的反間計!陶使君沒那麼傻,自己毀掉自己輕鬆拿下官渡的希望!”
這次換劉皇叔不說話了,緩緩收回已經遞到燭燈旁邊的書信後,劉皇叔又緩緩坐回原位,盤算了許久才沉吟著問道:“這麼說來,陶賊這道書信,最有可能的是離間我軍與冀侯軍之間的關係了?想讓我們把這道書信遞道冀侯面前,導致冀侯與公則先生大怒,與我軍反目成仇?”
“有這個可能,但是微乎其微。”諸葛亮又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因為亮已經仔細問過史雲風,瞭解了他進到陶營的前後經過,發現他絕對不可能露出破綻,陶使君那邊也絕對不可能知道他是細作,所以將計就計的可能很小很小。”
“退一萬步。”諸葛亮補充道:“就算陶使君那邊發現史雲風是刺探軍情的細作,也不可能知道史雲風其實是我軍替冀侯派去的細作,陶使君再是聰明再是詭詐,不知道最關鍵的這一點,就絕不可能對我軍將計就計。”
“或許是我們這邊走漏了風聲。”劉皇叔想起另一個可能,道:“陶賊在我們身邊安插有細作,或者在冀侯他們身邊安插有細作,提前把訊息洩露到了陶賊面前,所以陶賊就來一個將計就計,離間我們與冀侯之間的親密關係。”
“也有這個可能,但這個可能更小。”諸葛亮皺著眉頭答道:“如果陶使君知道我們細作的真正身份,又知道我們的細作是去刺探他的軍情,那麼可以佈置其他假象牟取更大利益,為什麼要拿郭圖先生這著伏子冒險?是策反郭圖先生攻破官渡堅營重要,還是離間我軍與冀侯軍之間的關係重要?況且如此將計就計,還註定不能使我軍與冀侯反目成仇,最多隻能給我軍與冀侯軍之間製造一些隔閡,犧牲大而回報小,陶使君不可能幹這樣的蠢事!”
劉皇叔仔細一想發現也是,為了給自己和袁譚之間製造一些隔閡。犧牲掉要挾郭圖的致命把柄,也犧牲掉輕鬆拿下官渡堅營的最好機會,這顯然不象是陶副主任的狠毒作風,更顯然不是壞種滿地走的徐州決策層的行事風格。所以左思右想之後,劉皇叔也只能是遲疑著說道:“這麼說來,這件事的背後,就只能是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了,陶賊想要策反郭圖先生,但是沒有辦法與郭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