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曹老大卻沒有想到,自己能利用函谷關的天險地形,不肖女婿卻更能利用峽谷地形,竟然發明了谷中縱煙的攻關戰術,把地利拖入均衡,再這麼下去,函谷關遲早也是被徐州軍攻破的命,無法可擋的情況下,曹老大也不得不重新考慮谷口安營,在野外與不肖女婿決一死戰。
夜風漸冷,曹老大的心卻比夜風更冷,虛弱蒼老得彷彿行將就木,神情既是頹喪,又是無助。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函谷關的穀道之中,卻又響起了徐州軍隊伍例行的戰鼓號角聲音,曹老大不由嘴角微微一動,露出了一點苦笑,暗道:“孝順女婿啊,真是巴不得我早死啊。”
“狗孃養的!又來了!”耳旁傳來了典韋的大罵聲,緊接著,腳底有傷的典韋瘸著腿走到曹老大面前,奏道:“主公,我們的關門不行了,剛才陶賊放火燒門時,我們雖然一直用水潑門,但是關門外面的鐵皮還是被火燒化,裡面的厚木板也被燒得差不多了,倉促間無法修復,末將認為今夜只能用麻袋裝土堵塞關門,再多派虎賁隊伍守門,是否可行,請主公示下。”
曹老大默默點了點頭,忽然又向典韋問道:“君明,你可有膽量隨我出關,到谷口去安營紮寨,與陶應奸賊決一死戰?”
“末將早就希望這麼做了!”典韋歡喜的答應,又趕緊說道:“不過主公,讓末將去就行了,你留在關城裡休息,你的身體不能出關。”
“我沒事,一時半會死不了,沒有我,你也不是陶賊的對手。”曹老大搖頭,然後又向典韋吩咐道:“君明,我沒力氣大聲說話,扶我到關牆邊去,召集全軍將士,我要對全軍將士訓話,我說一句,你替我複述一句。”
典韋答應,將曹老大扶到了關牆上,曹老大又命令衛士吹響集結號角,召集自軍將士到關城下方集結,過了片刻後,曹軍將士紛紛來到關牆下,眺望著關牆上的曹老大等候命令。曹老大也不等軍隊完全集結,直接就讓典韋複述自己的話語道:“將士們,你們聽好了!”
“將士們,函谷關危險了,陶賊抓住了函谷關地處谷中的弱點,利用濃煙掩護他的進攻,今天我們雖然僥倖擋住了陶應奸賊的進攻,但是下一次,陶賊肯定還要如法炮製,帶來更多的柴草縱火生煙,掩護他的進攻。再這樣下去,函谷關遲早會被陶賊攻破!”
“將士們,我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出關,到谷口去安營紮寨,到谷口去和陶應奸賊決一死戰!”
“陶賊的兵馬,是我們的七倍以上,出關決戰,我們是九死一生!但如果繼續堅守函谷關,我們卻是十死無生!為了我們勝利的最後希望,為了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家園,我們只能拼死一戰!”
“將士們,告訴我,是誰卑鄙下作的挑撥離間,挑起我們與袁紹軍的戰火?”
“將士們,告訴我,是誰無恥的儲存實力,躲在戰場之外隔岸觀火,等到我們元氣大傷時再出兵偷襲我們?”
“將士們,告訴我,是誰狠毒殘忍的奪走我們的許昌?是誰搶走了我們的中原肥沃之地?是誰把我們逼到了饑荒遍地汝南,又是誰把我們趕到了破敗凋零的關中?殺害了無數身經百戰的我軍將士?”
“陶應奸賊!是陶應奸賊!”
典韋替曹老大問一句,關牆下的曹軍將士就整齊回答一句,把這些話問完後,曹老大一揮枯瘦大手,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吼道:“不錯,就是陶應奸賊!我也已經決定了,明天就提兵出關,到谷口去安營紮寨,與陶應奸賊決一死戰!為我們的將士、我們的許昌、我們遭受的一切苦難,報仇雪恨!報仇——!”
“報仇————!”典韋放聲狂吼。
“報仇!報仇!報仇!”數以萬計的曹軍將士放聲怒吼,有節奏的整齊怒吼,聲音之大,將徐州軍鼓號隊有意製造出來的喧譁之聲,也掩蓋得是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