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猶豫的抿了抿嘴,但還是回過了頭來,向曹昂說道:“主公,這件事,別讓典韋和曹洪這些武將知道,他們脾氣大性子急,知道了這件事,你更難辦。”
“多承叔父指點,小侄明白。”曹昂也知道荀彧這句話,不是真心為自己考慮就絕說不出來,便也向荀彧拱手行禮,鄭重道謝。
荀彧和郭嘉等曹軍重臣走了,一人獨處的曹昂卻益發的情緒低落了,做為一個在歷史上能替父親而死的著名孝子,曹昂當然也希望能為父親報仇,也不想曹老大辛苦建立的曹軍基業拱手送人,可是曹昂又非常清楚,就連英雄蓋世的父親都不是陶副主任的對手,更何況才具能力都遠不如父親、性格還有些軟弱的自己?
同時曹昂更明白,曹老大留給自己的,其實就是一個內憂外患的爛攤子,所有的殘兵敗將加在一起,即便加上守衛地方的鄉兵也才四萬多點,根本不可能是徐州虎狼之師的對手,只能是靠潼關和黃河天險苟延殘喘。可即便就算有山河天險可守,曹軍隊伍卻又連最起碼的糧草自給都無法做到,剛剛經歷了嚴重旱災的關中土地春夏兩季幾乎就是顆粒無收,如果不是劉皇叔及時送來了二十萬斛軍糧救急,恐怕現在曹軍隊伍就已經開始斷糧了。而劉皇叔支援曹軍抗陶是安的什麼心,曹昂心裡也是早就清清楚楚。
內部山窮水盡,危機四伏,東有徐州大軍泰山壓頂,西有劉皇叔虎視耽耽,更遠還有馬騰和韓遂偷雞摸狗,在這樣的形勢下,曹昂甚至懷疑,自己的父親之所以後染病而比郭嘉先死,其實就是被內憂外患熬幹了心血,被灰暗前景磨光了心神,筋疲力盡的活活累死。
曹昂不止一次的想過率領曹軍殘部,向自己素來敬佩的陶副主任投降,但曹昂又非常清楚,自己如果做出了這個決定,荀彧和郭嘉等重要文臣絕對不會答應,典韋、曹洪和無數的曹軍將士也絕對不會同意,甚至就連開啟潼關讓徐州軍入關這麼一個簡單的命令,也不可能得到潼關守軍的執行,因為守潼關的人是曹昂的堂叔曹仁,親身經歷了曹陶恩怨所有事情的曹仁,那怕是死,也不會向殺害了無數曹氏宗族和無數曹軍將士的徐州軍隊低頭!
曹昂還清楚一點,如果自己強行下令投降,到時候,恐怕自己的投降命令剛下,荀彧、郭嘉和典韋、曹洪等曹軍文武重臣,馬上就能把自己給轟下曹軍主帥的位置,另扶二弟曹丕或者其他弟弟繼承父親大位。屆時,自己不僅不能保住父親留下的將士隊伍,還可能會讓父親留下的基業亡得更快,亡得更慘!
想到這些,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到了曹昂心頭,淚花也漸漸滲出了曹昂的眼角,讓曹昂忍不住低低的抽泣了起來,哽咽道:“父親,你明知道孩兒不才,明知道孩兒不願與陶使君拼命,為什麼還要立我為嫡?為什麼還要我繼承你的大位?父親,孩兒實在太難了,太難了……。”
“主公。”
門外忽然傳來的輕聲呼喚,打斷了曹昂的流淚自語,聽出了是司馬懿的聲音,曹昂趕緊抹去臉上淚水,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允許司馬懿進門。而司馬懿捧著一堆公文進得門後,見曹昂眼睛有些紅腫,猜到曹昂剛才落淚,便趕緊問道:“主公,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就是潼關剛剛送來急報。說陶應派遣蔣幹為使,前來長安為父親弔喪。”曹昂對司馬懿也不隱瞞,先大概介紹了剛才的事情經過,然後苦笑說道:“我只是在話裡稍微露出點想讓蔣幹先生到長安的口風,結果荀彧叔父他們馬上就堅決反對,還提醒我不能讓典韋將軍和曹洪將軍他們知道,看來沒辦法了,這次我是不能接受陶應的好意了。”
“稍微露出些讓蔣幹到長安的口風?怕是露出想要投降陶太尉的口風吧?”
司馬懿心中冷哼,早就看出了曹昂其實心懷降意,再稍一盤算後。司馬懿很快就心中一動。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