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她許久,不,她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
這些話,其實在她心裡,憋了很多很多年了,她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
現在,當與許歡和汪嵩再次重逢,錢小朵再也忍不住了,看著是她在叨叨兩人,囉裡囉嗦地說了一大堆,其實,是她終於完成了一次內心的釋放。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失去後才知道珍惜,分別過才知道寶貴。
錢小朵再次回來,從見到兩人的一瞬間,她已經再次確認,這兩人,以後都是她的親人。
許歡和汪嵩,就這麼安靜地聽著錢小朵的教訓,或者說是聽著她訴說更貼切些。此刻,他們才真正地瞭解了錢小朵。
有那麼一會兒,三人都不再說話了,只是這麼默默地坐著。然而,在這個寒冷的冬夜,三人心中,卻分明感覺到一股暖意縈繞其間。
“你兩人是不是真傻啊,還不去買瓶酒來。我拎著這麼個大包,提著神坐了兩天火車,累也累死。”終於,錢小朵沒好氣地再次開口。
汪嵩頓時彈身而起,往外衝了出去。
“朵兒姐……”許歡看了看錢小朵的錢袋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知道你想說啥?吞吞吐吐地幹嘛?這幾票,乾淨得很,沒有風險,一點兒尾巴都沒有。後面,我洗手了,我得安安耽耽地待在臨江。”錢小朵知道許歡在顧慮什麼。
她這麼一說,許歡一顆懸著的心,才徹底落了下來,畢竟,這麼巨大的金額,但凡出事,沒個十年八年,想出來,門都沒有。
而且,最讓許歡放心的是,錢小朵既然說了洗手不幹了,那就是真準備洗手不幹了。他知道,她不是個貪得無厭的人,甚至,根本就不是個貪財的人。
片刻工夫,汪嵩就拎了兩瓶錢小朵喜歡的白酒進來,這時,天色已晚,街上早已沒有賣熟菜的店了。他只好烤了一大盒串回來,再買了些花生之類的。
原本,三人大可以出去,找個夜宵攤喝酒的。但他們沒有一個人這樣提議,他們更願意就這麼坐在錢小朵家裡,隨意地喝一點兒、聊一會兒。
這一天,汪嵩像坐過山車般,早上,滿懷欣喜地接到牌局邀請,心裡想著,爺爺的手術費,又靠近一步了。下午,出千被抓現行,手指頭險些不保。晚上,跟最好的兄弟吵得差點翻臉。現在,心心念唸的朵兒姐,神奇地帶著一包錢回來了。
所有的問題,似乎都迎刃而解,汪嵩的心裡,此時迴旋著一個詞:否極泰來。
三人在桌上把東西攤開,一人倒上一杯、一碰杯,一句話都沒多說,仰脖子就幹了。此時此刻,任何話語,都已經顯得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