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盞定了定神,捏了下炎及的手示意他不要聲張,炎及倒是沒有再追問,臉色卻變得十分怪異。金盞順著他的眼光回頭看,發現所有人都在盯著他們瞧,尤其是青歲和元厚,非常有默契地同時做出誇張的驚駭表情。金盞太陽穴青筋一跳,趕緊甩開了炎及的手,不過更顯得欲蓋彌彰。
東天雲一直坐在石頭上冷眼瞧著,這會兒慢悠悠地開口說:“怪不得那小子幾百年不近女色,原來如此。”
青歲抱不平說:“不是那樣的!”
東天雲眯著眼,用眼角掃著青歲,如今他半仙半魔,眼梢帶著淡淡的紫暈,原本他的五官太過精緻就顯得很妖冶,加上挑釁的眼神就更加冷傲且魅惑,“怎麼?當年你成功了?”青歲愣愣地看著他,一時忘記了爭辯,等回過神心裡不由暗暗嘆息,這東天雲比之以前更妖孽出眾,小酥餅怎麼就選了個各項平平的瀧準呢?
炎及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談論誰,總覺得胸口一陣惡氣翻湧。
天色將晚,土靈們因為在幽河邊施法都覺得格外疲累,元厚早早吩咐收工,把他們安置在剛建成的配殿裡。因為宮室尚未徹底建好,幾位帝君只能都在主殿稍事休息,東天雲不喜歡人多,兀自尋了個僻靜的背坡靜靜看月下的幽河。九幽山剛被元厚造成,還沒來得及種樹植花,東天雲坐在光禿禿的山坡上,月光疏淡,越發顯得四周荒涼寂寥。
“有什麼事?”東天雲沒有回頭,他知道金盞已經在山坡另一面站了一會兒。
金盞緩步走出來,因為赤琳,他不敢使出木森之氣隱藏自身靈識,被東天雲識破行藏倒也不意外。他也看了會兒幽河上粼粼波動的月光,一直沒有機會和東天雲說起香蘇的事,現在好不容易能與他私談,竟又猶豫了。魂珠也沒了,他這麼空口無憑,東天雲可能信他?
“我想和你說香蘇的事。”金盞雙眉一展,不論如何他至少要對東天雲說出真相,說不定他能幫助炎及重新逼出魂珠。
東天雲的背脊一僵,金盞正要開口被他攔住,“已經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金盞目光炯炯,因為憤怒而格外發亮,“那根本不是……”
“你們在說什麼?”赤琳出現得非常突然,她站在東天雲身後,兩眼冷森森地盯著金盞看,金盞頓時就出了一身冷汗,話也說不下去了。赤琳之前對青歲和元厚說的那些話,他都聽見了,如今他更沒辦法冒險把真相說出來。
東天雲沒有理會赤琳,有些催促地看著金盞。金盞輕快地皺了下眉,怏怏說:“反正你不要太難過了。”
東天雲有些失望地垂下眼,“你們都回去,讓我靜一會兒。”
赤琳很順從地點頭離開,金盞知道,恐怕她是有話要對他說。他有一絲僥倖地快步往主殿走,赤琳果然叫住他,語氣平靜卻明顯地流露出肅殺之意。“你的真身是水仙?”月色下,她原本就白皙的膚色帶了淡淡的青,眉間的赤紅花鈿美豔得幾近恐怖。“我似乎……很久沒見到你了。”
金盞連呼吸都不敢太深,生怕她加重懷疑,當初水仙冢外,赤琳終是不太放心。“青歲四處尋找神農鼎的下落,我一直在府中代理木靈雜務,甚少外出。”
赤琳沒有反應,似乎在揣度他這話的真實性,日間青歲的確當著大家的面表示過讓這個面生的少年當木靈襄君。
“你……剛才想對東天雲說什麼?”她決定不再都圈子,瞪著他直白地問。
金盞心思轉了幾轉,終於冒險冷聲哼了一下,“我要與他說什麼,為什麼要告訴你?”如果她一問他便急著解釋,反而顯得心虛有鬼。
赤琳雖面露慍色,殺意卻減退了一些,“那天我和你們帝君說的話,你也聽見了,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在東天雲面前提起香蘇。神農鼎被困在囚龍谷,外圍的刺魃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