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丁又開始喝酒了…怎麼回事?…快七年了。
自從佩珀里爾那個晚上,我一直沒見過她。
那時,她沒有任何故態復萌的徵兆。
我直奔她的公寓。
我沒開車,到公寓的距離還沒車離我遠。
我心中擔心,那個哈拉漢對她來說太過重要,與她這次重握酒杯有關係。
是他拋棄了她?還是他陣亡了?後一個可能性讓人無法接受。
倘若情人在一起日子不長,還沒發現對方的缺點,那麼她以後將永遠把他理想化。
我爬上樓梯,走過瀰漫著白菜味的黑暗走廊,進到她的房間。
我可以理解,她喝酒的時候,把錢都花在了威士忌上,所以只好住在這樣的地方。
但我無法理解,為什麼戒酒七年她仍舊住在這裡。
門上貼了張便條,上面有菲爾丁幾乎無法辨認的潦草字跡:〃肖特:我去新聞俱樂部了。
不到萬不得已,別打擾我。
告訴哈靈頓,讓他從文件中抽一篇刊登。
菲。
〃肖特是印刷商的學徒,每天來取她的稿件,省去她來回《每晚快報》的路。
《每晚快報》的文件是她寫好的專欄集,用在她病情嚴重或沒心情寫作時救急。
我幾乎一路跑下山,鑽進汽車,趕去新聞俱樂部。
那兒是聖約翰斯記者們下班後聚集的地方。
據我所知,菲爾丁並不是常客。
我也不大去。
現在是下午三點。
新聞俱樂部位於一幢辦公大樓的地下室,可以由達克沃斯街和沃特街之間的一條小巷進去。
下了兩段陡直的樓梯後,我推門進去。
裡面照明的只有門口內側的一個壁爐,以及遠處的牆壁上一個與地面齊平的窗戶。
整個地方黑咕隆咚,剛開始我什麼都看不清,只能站在那裡等眼睛適應。
她似乎用力喊了好幾遍我的名字,我還是聽不見。
我朝她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她在一個由洗手間牆體和大衣寄放處形成的凹室裡,坐在一把有點像教堂長椅的椅子上,身體一側倚在桌子上,那隻病腿完全伸展著,左手上厚厚地包著白紗布繃帶。
〃發生什麼事了?〃我問她。
〃摔了。
〃她回答。
她的桌上放著兩杯滿滿的威士忌。
〃我自己帶了酒來喝。
〃她邊說邊拍拍運動上衣。
我聽到裡面〃當〃的一聲金屬聲,猜測一定是她的扁瓶。
〃你可別告訴他。
〃她說著朝吧檯方向抬起頭。
她在瞞著他喝自己帶的酒。
那個人我碰巧認識,所以他對我點點頭,看上去似乎因為我這個後援的到來顯得非常高興。
〃您喝點什麼,斯莫爾伍德先生?〃他詢問道。
〃就要…一杯薑汁啤酒。
〃我說著坐在菲爾丁對面。
我們是唯一的顧客。
這個地方令我壓抑。
冬天下午光線不足時酒吧裡的情景和感覺我再熟悉不過。
從小我就忘不了。
那時的星期六,我母親總派我去找父親,把他從他的某個〃基地〃拖回家。
〃是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她問。
〃是你!〃我說。
她把煙放進菸灰缸,拿起威士忌呷了一口,接著放下酒杯拿起香菸。
〃這是我用一隻手能做的最令我滿意的事了。
〃她說,〃誰告訴你我在這裡?哈靈頓?〃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