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挺有韻味的啊。”柳絮摸摸鼻子,讚揚了一句。
“你不如直接說字醜。”我戳破她。
“怎麼了她?”
“剛失戀了。”我又道,“所以我去安慰她了。”
柳絮沉默了一下,說道,“你越來越肖歡了。”
“是嗎?”我反問。
柳絮點頭,“你們都說了什麼?”
我閉嘴,不說了,催促她快點回家,冷著呢,柳絮說,這不是還有圍巾麼,當被子蓋,在這過夜算了。
“太小了。”我嫌棄,想起上次在教室拿圍巾暖手,又道,“還不夠暖手呢。”
“那你還要?”
“她送我的。”我解釋,“是謝禮,謝禮。”
柳絮嘁了一聲,道,“那小姑娘多大?”
一個八歲大的傻孩子,為什麼不信呢,肖歡都能借著一本杜撰的書,越挫越勇,你為什麼不能呢?
我坐在床上,翻開肖歡自寫自編的《戀愛魔法師》,書上她最新的手寫體,是在幾天前,上面果真寫真,情人節告白成功的機率會增加一半。
所需物品,真心,一片帶著對方名字的葉子。
最佳時間,情人節晚上十二點整。
我側頭去看床頭櫃上的鬧鐘,十一點了,江南的自習早就下課了,現在月黑風高,校園空蕩無人,正是……
那啥的好時機。
拉開第二格抽屜,伸手摸出筆記本,心裡碎碎念,如果一次性翻開,我就去,如果翻開不是,就再來一次。
有些東西是註定的,比如,我一翻開筆記本,就會翻到有葉子的一頁。
再來十次,一百次,一千次,結果都是這樣。
每件事註定的背後,都有一個人的刻意。
我拿起這片葉子,仔細的端詳起來。
扁平狹長的葉子,上面的脈絡紋理,清晰可見,就像人的掌紋,簡單明瞭,一眼就望到盡頭。
顏色不如剛拿回來那會,青翠幽綠,現在褪了顏色,枯黃而脆弱,反而添了種滄桑的美感。
放到鼻尖,嗅了嗅,沒有味道。
這片葉子,是上次去流花湖公園,正好下大雨,那雨一刮,葉子就撲簌簌地往下掉,就隨手撿起來,放到筆記本里做書籤。
我捏著葉子,轉了轉,背面赫然寫著幾個字。
也許是手賤吧,也許是江川風那天的出現比風景還要美。
想偷偷的留個紀念,就提筆落下他的名字。
我的字有點醜,所以在提筆落下之前,還特意的反覆練習幾次,只為了,襯得上這三個字?
嗯哼,我也不懂。
葉子在筆記本安家之後,我總是有意無意的開啟第二格抽屜,拿出來,重溫一遍。
久而久之,成了習慣,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把葉子放回筆記本,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開始數綿羊。
腦海裡來來回回都是一個帶著問號的句子,我喜不喜歡江川風?
第一次我遇見他,是在美術室。
後來圖書館。
流花湖公園。
下著雨撐一把傘。
回想起每次遇見他,都會有種砰然心動的感覺,我不太確定,害怕是錯覺。
因為我總愛幻想,自己是某個作家筆下的女主人公,遇見又高又帥氣的學長,然後順理成章的喜歡他。
我怕自己把現實和想像弄混亂了。
我也怕,這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臆想,而產生的錯覺。
害怕這不是喜歡,而是我製造的場景裡,剛剛好有他。
思考了三秒鐘,我拿過我的膝上型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