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怎麼樣?”
“給我杯水。”若水覺得嗓子如同火燒過一樣,又幹又痛,“承乾,你怎麼在這兒?”
承乾心有餘悸道:“那日,我恰好來您這兒,卻撞見您昏過去的樣子,娘,我去把爹叫來吧,他在這兒足足守了兩日多,方才才被貴妃娘娘硬勸去休息的。”
“承乾,去把你舅舅,明瑤,還有清雀喚來。”若水氣喘吁吁的說道。
“娘,您在瞎說什麼呢。等到您病好了,再見他們也不遲啊。”
“去,快去!”若水緊緊抓住承乾的手臂,眼神中的那絲決然讓承乾不得不應下聲來。
承乾的腳步有些踉蹌地出了內室,“廣月姑姑。”他聲音中強忍著悲痛把把若水的意思帶給了她,接著躊躇了一會兒,便轉身對立在另一邊的淡雲輕聲道:“淡雲姑姑,去告訴父皇母后醒了。”
若水隱約聽見了承乾聲音,欣慰的一笑,其實從年初開始,喘症越來越頻繁的發作便讓自己明白,也許這個身子也快要走到盡頭了。可她卻一直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如今,請一切歸於其原本該結束的地方吧,最後,再看一眼心愛的兒女,多年來相依為命的哥哥,還有……
“若水,你醒過來了!”李世民才回了甘露殿一會兒,可心裡卻越發的不安,於是又轉了回來,卻在快到的時候遇見了淡雲。
若水怔怔地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半晌無語。在一邊的承乾跪在榻邊,哭道:“爹,醫藥備盡,尊體不瘳,兒子請奏赦囚徒,並度人入道,冀蒙福助。”
李世民溫柔的握住若水的手,“好,承乾說得對,我這就擬旨。”
若水澀然一笑,原來真的是到了這一天了,“二哥,生死有命,非人力所加,更何況唯信則靈,我素來不信那些,即使做了,又有何用?”
李世民滿腹的話語堵在喉嚨口,卻說不出來,如果早知道那天若水病得那麼厲害,自己又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更如何會離開!
這時,明瑤他們也一臉悲慼地跑了進來。
若水緩過一陣氣來,目光慢慢的掃過承乾,明瑤,清雀,還有長孫無忌,“廣月,去把末子和兕子抱來吧。”
明瑤聞言,立刻失聲痛哭起來,清雀緊緊握著妹妹的手,強忍著悲傷。
等到兩個還不知事的孩子也被帶了過來,若水對這一眾人開口說道:“承乾,清雀,明瑤,你們三個年紀相仿,一定要相互扶持,照顧好末子和兕子,明白麼?”
才說了一句話,若水又粗喘了起來,“哥哥……我把承乾交給你了,替……我在一邊看著他,保護他,好麼?”
長孫無忌看著從小疼愛的妹妹此時彷彿知道大限將至一樣,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御醫,為什麼御醫不在?”
承乾愴然道:“舅舅,娘昏了三日,醒來時,連湯藥也不願再喝了。”
“哥哥,答應我,一定要保住承乾。”若水覺得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地流失中。
長孫無忌此刻並不明白若水話中的深意,潸然淚下道:“觀音婢,哥哥答應你。”
聽見了哥哥的回答,若水的身子一鬆,閉目便想睡去,可末子和兕子讓人揪心的哭聲卻又讓她撐起了一些精神,看著一雙還年幼的孩子,淚水終於緩緩地流淌了下來,捨不得,這裡還有太多的捨不得啊。
“若水,若水,你和我說說話啊。”李世民幾乎情緒失控的將抓著妻子瘦弱的雙肩。
若水輕輕的嘆息,不怪他,又怎麼能怪他呢,原本就應該停留在貞觀二年夫妻情緣被自己的到來拖長了整整八年,多少次的疏離,多少次的相伴,不是不愛,只是累了,這具身體已經累了,而心亦是同樣,在這裡結束,在該結束的時候結束。
說什麼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