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是死死護著自己,致死都不放手。孃親死後,他被親戚趕出家門。為了活下去,他偷過,搶過,被罵得狗血噴頭,打得片體鱗傷。也許是太過不要命,八歲,陰差陽錯進了“暗月”。第一次親手削掉一人的雙手雙腳,不過,就是為了一頓飽飯。多年的嗜血生活,早已讓他麻木,但看著母親懷裡抱著的哭泣的孩子,妻子陪伴著的病重的丈夫,看著他們一臉殷切的期待著抱著最後的一絲期許焦急的等待著。他告訴自己,再等等吧,再看一個,下一個就動手。
這一等,他就等到義診結束。
他掏出腰間的淬毒的飛鏢,瞄準,伺機而動。
“大夫,大夫!救救我家丫頭吧。”婦人踉蹌的追上來,他用力一壓,才讓飛鏢改了方向,從衣襬無聲無息的擦過。
“這是怎麼了?”歸魂停下來,轉身看著婦人揹著的小女孩。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又吐又拉,這都個把月了。眼看著就快撐不下去了,大夫,你救救我女兒吧。”
歸魂立即又檢視起來,神情專注。
黑影沉默,站在高處。
四五個銀色亮光破空,直奔歸魂而去。黑影雙眼一眯,單手揚起,手中飛鏢與其相撞,全都改變了方向。
“你在做什麼?”耳邊傳來鬧怒的聲音,黑影不語。
眼前四五人,同樣的一席黑衣,同樣銀質面具,同樣都是“暗月”的走狗。
“我做事,何時輪的上你們管。”黑影挑眉。
“莫不是,看上別人了吧。”另一人竊笑,“算了吧,我們是什麼髒東西,你還不清楚?”
黑影抬手,飛鏢鋒利刺去,離脖項只離寸餘。
“為何殺不了他。”
“時機不對。”
“呵,放肆。我已給了你三次機會,三次,你都殺不了他??你可是‘暗月’最得力的殺手。”
“無能為力。”
“好,好一個無能為力。那這解藥,我也無能為力了。你就好好熬吧,‘暗月’從來不養廢物。”
這是,被當做了棄子?
黑影走出房子,自知死路一條,卻覺得渾身輕鬆。
脫去了黑衣,他換了一身常衣。他在等死,卻只覺心裡透亮。
心裡五內俱焚,如千刀萬剮,渾身卻如置身寒窖,不得喘息。他靠在樹邊,神志模糊。恍惚之中卻覺得又見到記憶裡已經斑駁的過去。那個溫柔婦人把他護在懷裡,只是,他這樣髒,孃親,還會認他嗎?
“你醒了,你叫何名?來自何方?”他掙扎清醒,卻覺得頭疼欲裂。居然看見歸魂站在身邊,輕聲問詢。
“無名,無方。”他聲音嘶啞。
“那我叫你阿琴可好?”
他渾身脫力懶得回話,單手扶額,卻一瞬僵直“我,我的面具在哪?給我!”
他捂著臉,不肯移開。
歸魂皺眉:“再戴著面具,只會加重傷情,讓毒性更烈,你不能再戴著它。”
“還給我。”他這張臉,是毀盡了的。因為長期服用毒物,毒氣太深,面部也跟著潰爛,這也是“暗月”殺手,都帶著面具的原因之一。
“恕難從命。”歸魂正色,“可願跟我回谷?”
“我是個麻煩。”他說著,臉上暗黃膿水流下,甚至看得見鮮紅嫩肉,“你不覺得噁心?”
“我做不到見死不救。”
…
“阿琴,你傷還未好,不能亂動。”
他沉默,雖說已經瞭解了這人的脾性,但這樣毫無原則的溫柔,讓他無話可說。他竟然真跟著回了他家,接受了他的救治與溫情。而他也已經無心去思索太多,幾乎每日都會席捲而來的疼痛,讓他疲憊甚至軟弱,這種溫情比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