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她是愧對他的,她曾經把他送進醫院,因為食物中毒。
李蔓把啤酒端上桌,裴鄴坤這才發現她買酒了,他手指叩敲著桌面,李蔓給他拉易拉罐蓋頭。
他酒量好,一點啤酒根本醉不倒人,反倒是李蔓,喝了半罐就都泛在臉上了,紅撲撲的。
李蔓盯著他看,好像要把他盯出個洞。
她垂下腦袋,起身,說:“我來收拾碗筷。”
裴鄴坤拉住她手腕往邊上趕,“你那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洗洗早點睡吧。明天再收拾。”
李蔓低著頭,看見兩人交織的雙手,說:“那我給你去拿枕頭毛毯。”
他鬆開手,她面板的細膩感還停在手心。
客廳地上鋪了拼圖墊子,裴鄴坤拿過枕頭和毛毯倒下就能睡,裴鄴坤坐墊子上抽菸,轉頭又瞥見陽臺上的衣物。
李蔓把枕頭和毛毯撲墊子上,說:“今天天氣涼,倒也不會熱,如果覺得熱來我房間拿電扇。”
“行。”
她好幾天沒洗澡,渾身黏答答的,李蔓在拿睡衣的時候猶豫了,她抿抿唇拿了那條黑色的吊帶長裙。
李蔓從浴室出來時他坐在地上背靠著茶几,左腿屈膝,手搭在膝蓋上,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她把溼發盤起,把洗完的衣物拿到陽臺上晾,李蔓取下數十天前晾在那的衣服。
裴鄴坤下意識的看向李蔓。
李蔓的裙子並不暴露,長度到腳踝,裙子是全棉的,柔軟又貼身,將曲線勾勒無疑,吊帶後面露出蝴蝶骨,被盤起的發滴著水,從脊椎骨的凹處慢慢滑下。
外頭疾風凜冽,夜色濃重。
客廳亮著燈臺微弱的暖光,照亮陽臺一角,她俯身彎腰從臉盆裡拿衣服,屁股又圓又翹。
裴鄴坤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
再望去,李蔓在晾胸罩,黑色的,還有內褲,也是黑色的。
李蔓把臉盆放在衣物下面用來接水,她轉身就見裴鄴坤直勾勾的盯著她,狹眸又黑又沉,線條硬朗的臉龐有稜有角,薄唇抿的緊,彷彿在壓抑著什麼。
“不累?還洗衣服。”
“還好。”
裴鄴坤站起來,單手叉腰,靜了幾秒,說:“剛周金髮我簡訊說領導找我,我現在回去。”他頓了頓,加上一句,“被你男朋友知道我在你這裡過夜也影響你們感情。”
李蔓知道這是謊話,但她沒戳破,說:“你帶現金了嗎,現在沒公交了,得打車。”
“帶了。”
“好,那到了給我發個簡訊。”她把他送到門口。
“嗯。”
裴鄴坤解開兩粒襯衫扣,露出精壯的胸膛,下了一步樓梯回頭說:“你早點睡。”
李蔓點頭,門關一半解釋道:“我沒男朋友。”
裴鄴坤已經走到樓梯的轉角,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個輪廓,他只是頓了頓腳步。
李蔓關門,她走進臥室,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
她覺得也許應該買一條短一點的。
屋子裡靜悄悄的,她一向喜靜,眼下卻有些不習慣。
李蔓走到客廳開啟電視機,那部劇還在放,房間裡瞬間熱鬧起來。
她收拾他的枕頭和毛毯,上面沾了點他的氣味。
明知道不適合,不可能,可她還故意讓他過來休息,故意穿這樣的裙子,她這一生所有理智加在一起都不足以抵抗他。
突然之間又開始下雨,天地之間只有震風陵雨,風夾著雨卷著沙土將這世界腐蝕剝蝕。
雨點打在陽臺的玻璃窗上啪嗒啪嗒的引人注意。
李蔓抬眸望去,只見掛在正中間的他借給的外套微微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