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幾近無恥的言辭,一旁的周澤衛眼中瞬間閃過一抹怒色。
他從未遇見過,能將搶劫說得如此大義凜然,冠冕堂皇的人。
他們周家整體實力雖說不強,然而憑藉其精湛的鑄造技藝,江湖上的勢力遇上他們時,無一不是客客氣氣的。
像陳齊這般膽敢敲詐勒索他們的人,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碰到。
“我忍了。”
雖滿心憤怒,但周澤衛也並非毫無城府之輩。
他清楚,僅憑黑衣人方才那恐怖的速度,就已然表明對方是一個不弱於周裴元的高手。
他僅僅只是一個七品內腑境大成武者,自然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他只得將他那略顯陰沉的目光,轉移到一旁的周裴元身上。
雖然周裴元亦是憤恨難平,但心底反倒鬆了一口氣。
沒有不死不休的恩怨,僅是為財而來,那便已然算好的了。
他們周家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錢。
能夠用錢解決的事,周裴元也不想招惹麻煩,他最怕的便是花錢都解決不了的麻煩。
周裴元壓下心中的怒意,沉聲說道:“原來閣下深夜到訪,是為財而來。”
“以閣下這等實力,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想來也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既然如此,那我周家便贈予閣下五千塊紫金,就當交個朋友,如何?”
“五千?”陳齊搖了搖頭,雙手食指交叉豎起,淡淡道:“我要十萬。”
“十萬?”
聽聞此言,周澤衛面色一變,整張臉龐驟然變得鐵青下來,看向陳齊的目光仿若能殺人。
並非他不夠沉穩,而是對方實在太過得寸進尺了,五千還不夠,一開口便直接索要十萬紫金。
十萬塊紫金,幾乎相當於江湖上尋常一座二流勢力的全部身家,他們周家雖有錢,但這筆近乎天文般的數字,也是夠他們三年的純營收了。
“我再忍!”周澤衛心中惱怒至極,一雙拳頭緊緊握起,但最終他還是將目光再次投向周裴元。
周裴元亦是滿臉怒容,雖說他的性格較為沉穩,輕易不會與人發生爭執,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泥人尚有三分土性。
他自認為自己已然做得足夠好了,換做江湖上的任何一人,哪怕脾氣再好,都不會做到被人平白無故地勒索後,不顧及臉面,主動花錢消災的。
可對方的貪婪和不知收斂,卻是實實在在地激怒了他。
“閣下未免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我周家雖然家資殷實,但僅憑閣下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妄圖想要拿走十萬塊紫金?簡直是痴人說夢!”
一邊說著,周裴元緩緩起身,朝著陳齊冷笑道:“況且,今日若你來要錢我給了,那明日他來要錢我給不給?”
“長此以往下去,所有人豈不都將我周家視作善事堂救濟會了?”
“我知道閣下實力不凡,但我周家雖專注於鑄造,可也並非一些阿貓阿狗就能夠隨意勒索欺凌的!”
“今日閣下若是就此罷手退去,我可以對此事既往不咎。”
“否則,我定然動用我周家這些年積累的所有人脈,外加天價懸賞,讓你在東域江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周裴元那如鷹翳般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陳齊,言辭愈發凜冽許多。
他們周家並不願平白無故招惹麻煩,可麻煩若主動找上他們,他們也不懼!
真當週家這些年積累的人脈和錢財,是吃素的不成?
面對周裴元的威脅,陳齊卻咧嘴笑道:“你瞧瞧你,這不急了麼不是?”
“身為周家的家主,遇到事情要沉穩些,這樣才能時刻做出最理性的判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