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站在路旁,略掀起帽簷不時向南面的岡上眺望,清澈的大眼中,有焦灼的神情流露。偶或有一小群旅客上下,也偶或有乘馬的人來往,每一批人經過,他失望的神情一次比一次濃。
終於,他的注意力被路西的曠野所吸引,黛眉攢在一起了,眼中湧起驚訝的神色。
裡外有一個人在矮樹野草間奔跑,時隱時現,腳下紊亂,速度也不怎麼快。
後面,有一個人窮追,腳下也不怎麼利落,可以看到新佩的劍和百寶囊,更後面,也有兩個人追趕。
“他有了麻煩。”這人脫口叫。
第一個反應是取下鞘袋奔向坐騎,將鞘袋加搭在坐騎原有的鞘袋上,快速將韁繩改係為搭,以便快速拉韁上馬。
他像一頭靈活的豹,一蹦三丈餘,哪像個臉有病容的倒楣旅客?簡直就像一頭活力充沛的大豹,三蹦兩跳,便衝入曠野迎向奔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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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八方追殺
接近官道,文斌終於想起,犯了最大的錯誤,後悔已來不及了。
追逐他的人並沒遠追,卻在中途埋伏等他,而且兩批埋伏都等到他了,為何?對方難道是未卜先知的神仙,料中他必定的路線?
他不想和這些往昔的弟兄計較,沒有放棄坐騎的念頭,找回坐騎一走了之。對方顯然瞭解他的心意,也就知道他的動向了,他是不該以坐騎為念的。
坐騎所攜帶的行囊並不重要,像他這種人,丟掉行囊是常事,居然在這緊要的情勢中返回覓坐騎,這錯誤犯得不可原諒。
不管後悔與否,目下唯一的希望,是弄到坐騎逃走,是不是自己的坐騎不是問題,只要弄到手就好,官道必定有乘坐騎的旅客,必要時不妨硬奪。
生死關頭,他這種心態,與他的為人處事宗旨大相逕庭,但在絕望中,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他卻不知道,追的人已接近了身後,拼命憑本能狂奔,哪有餘暇向身後察看。
追的人終於到了他身後,咬緊牙關猛然傾全力飛撲而上,精力耗損過巨,這一撲真可算是竭澤而漁,也勢在必得。
他看到對面出現朦朧的人影,接近的速度好快。
還來不及多想,來不及分辨是不是攔截他的人,便感到身後巨大的衝撞力及體,脖子被手臂勒住,兇猛的衝力把他撞得撲地便倒。
脖子被勒住,他知道真到了生死關頭,本能地傾餘力扭身反擊,左手五指如鉤,扣住了勒脖的手臂,指尖鑽入肌肉。
反震的抗力並不很強烈,他扣入的力道也不足,但已經足以卸去對方勾勒的大半力道了。
扭身解脫不易把背上的人扔脫,他不在扔脫上打主意,雙手皆用上了爪功,右手在扭轉時,扣住了對方的大腿,五指也扣入肌肉。
力道不足,但依然可以造成可觀的傷害,對方的右小臂和右大腿外側皮破肌裂,痛楚相當猛烈。
撲倒他的人是潘兄,倉卒間無法勒斷他的脖子。雙方精力將竭,已發不出內勁,神功絕學無法施展,距氣散功消的境界非常接近。
一聲厲叫,潘兄反而被掀翻,急急放手滾出丈外,右小臂右大腿擺脫了文斌的扣抓,鮮血泉湧。
“殺死他……”潘兄掙扎著爬起厲叫。
公孫兄與另一同伴,正狼狽地衝到,渾身大汗,氣喘如牛,腳下虛浮,像兩頭喝錯了酒衝來的奔牛,顯然也接近體能崩潰邊緣。
文斌正在掙扎,試圖爬起,雙手把剩餘的精力全用上了,一抓之後便無以為繼,甚至雙手連掀起上身的力道也消失了,力竭地掙扎想爬起來。
公孫兄稍快丈餘,一面衝上一面拔劍,似乎劍相當重,所以雙手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