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沒有一點溫度的手,他身體仍在不停痙攣著,燈光在門關上的瞬間就自動熄滅了,我看不到他此事的狀況,但從他面板表面經絡暴張的程度可以判斷,他這會兒狀況非常糟糕。
“你怎麼樣了?”於是忍不住問了他一句。
他沒有回答,只迅速把自己的手抽離了開來,然後好像消失了般把自己靜靜融入了周遭的黑暗裡。
這時身後的槍擊聲突然停止了。
也許是因為看出了繼續射擊的無意義,這令周遭立刻陷入一片死一樣的寂靜。隔著厚重的門,我聽不出外面那“人”到底走了還是仍然留著,卻又不能輕舉妄動,只能靜坐著。這周圍的氧氣被消耗光前,我們應該還有至少一小時左右的時間,而這點時間裡除了等待,我想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期望這扇門足夠牢固,因為如果之前博物館主樓的爆炸是因外面那個‘人’而起,那麼,‘他’肯定除了槍以外還帶有炸藥。而這扇門是五十年代時建造的,那個時候一般的炸彈可能基本都對它沒有辦法,但現在,那就很難說了,這‘人’帶的武器很顯然是軍用裝備,破壞力恐怕難以估計……
正當我坐在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裡胡思亂想著的時候,身後突然嚓嚓幾聲響,然後咔的一聲,那扇厚重的防彈門同牆壁連為了一體。
我大吃一驚。
原本一心想著的是門是否會被破壞,沒想到,它現在卻是被外面那‘人’給反鎖了,那把鎖我剛剛進門時匆匆瞥到過一眼,積滿了灰塵,都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被使用過,卻沒想到依然還能使用。這麼一來,這座暗室真的成了座墳墓了,如果在一小時以內沒人來,我必然死定了,一點一點窒息而死,就如當年斐特拉曼活活悶死在自己的棺材裡一樣……
想到這裡不由自主一個激靈,我迅速爬起來按著剛才的記憶摸到門上那根鋼杆,用力一扯將它拔了出來,對準門上狠勁一砸。
門砰的聲被砸出幾點火星,巍然不動。我腿一軟一屁股坐回到了地上。
“你在幹什麼。”身後響起了斐特拉曼的話音,聽上去有點虛弱,但比起剛才看到的情形顯然應該好了很多。
“我們有麻煩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心裡亂得很,黑暗和寂靜讓腦子變得很空,幾乎無法思維,我繼續徒勞地又用鋼杆在門上砸了兩下,然後放棄:“我們被鎖在裡頭了。”
“可以想辦法撬開它。”
斐特拉曼的回答很簡單,因為很顯然我所說的麻煩在他眼裡完全夠不成是一種麻煩。無知是無畏的,三千年前的古人不知道鎢鈦合金門意味著什麼,於是他永遠不會體會到我現下的恐慌。
“這門是撬不開的,多大的力氣也不行。”我嚥了口唾沫對他道。僅僅只是過去了幾分鐘,這裡頭的空氣似乎已經開始變得有點稀薄了起來,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以免把這些本就捉襟見肘的氧氣資源被揮霍得更快。“而且,這裡頭是全封閉的,很快我們就沒有空氣可以使用了。”
這話令斐特拉曼沉默了一陣,我想他應該是從我的話裡明瞭我們目前處境了。
片刻後我聽見他輕輕吸了口氣,用一種略微有些怪異的口吻對我道:“聽起來有點像墳墓。”
我知道他這句話在指什麼,所以沒有吭聲。
是的,眼下無論環境、境況,都和當年他當年活生生躺在棺材裡目睹一切在自己身上發生時一樣。但我不想要感同身受,我不要被活活悶死在一口邊緣直徑至少半米厚的花崗石混凝土混合棺材裡。
就在我這麼暗想著的時候,我聽見他又道:“你不想活活悶死在這地方是麼。”
我怔了怔,繼而開始感到除了恐懼之外胸腔裡又多了點憤怒:“你又在用你的讀心術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