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雖然這樣想,嘴上卻不肯承認。
強打起精神說:“他死了,關我們安傢什麼事?我們又沒讓他真去死。再說,我們讓他死,他就會去死了?段存又不是三兩歲的小孩子。就算他死了,也是被段家逼的,是他們老段家太頑固,段存一而再的回家鬧騰,他們都不肯松個口,段存這個當兒子的能不對家裡人心灰意冷麼……”
安夫人幾站是顫巍巍的說完這一番話,明著是說給安桐聽,更像暗暗的說給自己聽。
然後上樓去,心裡不停唸叨,不關他們什麼事,一定不是他們的原因。是段家將人趕到絕路上去的,要是他們一早妥協,何苦有今天。
連續幾天覺都睡不踏實,總是夢到段存,然後從睡夢中驚醒。
有的時候三更半夜將安桐推醒:“你說段存會不會陰魂不散,怪到我們頭上來?”
安桐被她的疑神疑鬼擾得心驚,忍不住惱火:“你有完沒完?天天這樣自己嚇自己,我看你早晚就瘋掉了。”
現在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現在段家忙著辦喪事,是沒緩過神來。等到段存一下葬,一定會找到安家的頭上來。
安桐嘆氣:“你要有這精力,不如想想怎麼應對段家人吧,別到時候人家打上門來了,你連個說詞都沒有。”
安夫人徹底心慌的睡不著,是啊,段家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由其那個段心語,不是一次兩次罵到安家門上來了,之前就口口聲聲的說段存之所以犯渾,就是安家在背的搗鬼,還嚴厲警告過他們安份。
想到這些,安夫人打了個寒噤,手腳發冷,一定要囑咐下人把門看好了,看到是段家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進門。
安子析在監獄裡聽說段存自殺身亡了,有幾秒鐘的時間沒有說話。
安夫人嘆氣:“沒有辦法,本來一心指望他的,就算段家不能幫上什麼大忙,至少打點一下,你在裡面也能少受一點兒苦,現在這樣,你說……唉……”
安子析垂下眸子,半晌,只問:“安安怎麼樣了?”
孩子本來就是早產,打生下來就沒吃過一口母乳……不過這樣也好,一直吃奶粉,沒吃過母乳的孩子,便不會有後來的不適應。
安夫人點點頭:“安安挺好,又長了幾斤稱,胖乎乎的,也不怎麼哭,不知道多省心呢,這個你不用擔心。”
安子析抬起頭說:“段家現在一定很想要這個孩子,而且會想盡辦法的把孩子抱回去。”她動了下嘴角,彷彿是微笑,只是那樣的狠戾,就算是自己的母親,看了也會感覺毛骨悚然。只聽她說:“段存那個籌碼沒了不要緊,左右也沒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如今這個變得比那個還管用,不知要管用多少倍呢。季銘憶的案子要審了,再加上之前的,這回段家如果開出的價碼讓我不滿意,孩子無論如何不會給她。媽,你和爸把安安看好了,一直放在家裡不要帶出門。”
安夫人沒由來的一陣心慌,點點頭:“我知道。”
探望結束,從裡面出來。安夫人一雙手冷透了,在陽光下曬了一會兒,才有一點兒精神頭,快速打車回去,按著安子析說的,將孩子珍寶一樣看起來。
季江然冷笑:“等著看好戲吧,安家和段家一定會有一場惡戰。”
秘書不知他怎麼還笑得出來,現在外面說的很難聽,這幾天的報紙他也看了。而且段夫人就跟中了邪似的,不是一次來東帝找季江然鬧。
現在所有東帝保安,連帶秘書助理,就算記不住總統長什麼樣,也要牢記段夫人那一張臉,遠遠看到,不等湊近,馬上將人拖走。
季江然以的撐頜,半晌,懶洋洋的抬眸。
“給段老爺子打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秘書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