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不用”
趕車的老者將斗笠摘下來放在一邊,一直縮在袖子裡的左手緩緩伸出來:“在演武院裡講了二十幾年的課,我好像已經快忘了怎麼打架了。第一批追來的不是最強的,因為強的總喜歡躲在後面看一看……所以,下次你來。”
年輕書生忍不住笑了笑:“原來先生也這麼……聰明……”
他把無恥兩個字嚥下去沒說出來,不過心裡卻想著要是方解肯定直接說了吧?仔細想想,竟是有幾年不能見過那個無恥起來讓人無語的傢伙了。
……
……
後面有至少三十個人縱掠而來,如一群大鳥一樣在馬車後面不時振翅高飛。這些人服飾各異,其中有幾個統一著裝的顯然是軍方和衙門裡的人,其他人看不出來來路。即便小皇帝已經不再掌權,可朝廷和軍方還是有很多按命令列事的人,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這樣可敬的人,從某種角度說,他們確實可敬。
在大內侍衛處和錦衣校相濟沒落之後,最近長安城裡負責緝捕追拿的事就回到了大理寺和刑部。衝在最前面的,正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說起來,如果不是大內侍衛處和錦衣校先後沒落,大理寺的人也沒有現在這般的權勢。大隋剛立國的時候本沒有大內侍衛處,大理寺的地位極為重要。但是自太宗皇帝繼位之後,大內侍衛處從初建開始就開始壓著大理寺和刑部,壓的他們抬不起頭。
楊堅重新掌權之後,廢掉了大內侍衛處和錦衣校衙門,將這兩個衙門的權利重新放回大理寺和刑部手裡,這讓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格外的激動。或許,他們是朝廷裡為數不多的不厭惡那個不知來歷的鐵甲將軍的人。
趕車的老者沒有將馬車停下來,也沒有繼續催促駑馬奔行。
身穿紅色官服黑色披風的是大理寺人的,身穿藍色官服白色披風的是刑部的人,身穿深綠色錦衣是軍方的人。其餘近二十人應該是那些為朝廷效力的江湖客,大理寺和刑部一直養著不少這樣的人。
第一批追來的,沒有鐵甲軍的人。
因為鐵甲軍即便戰力驚人,但行動速度還是太慢了些。就好像重甲騎兵的衝擊力遠強於輕騎,可論速度,重甲騎兵和輕騎沒有任何可比性。
三個刑部的人率先掠過來,超越馬車之後截在官道前面。軍方和大理寺的人在左右站住,那群江湖客則都在馬車後面,顯然這是佈置好了的。
刑部提刑都統寶鶴往前邁了一步,阻止馬車繼續前行。趕車的老者隨即停了車,臉上卻看不到一點緊張。
大理寺卿穆諶是來的人中官位最高的,如果不是今天這事確實太大了些,他這位從三品的大員也不會親自出來。他對寶鶴點了點頭,寶鶴隨即再次往前上了一步:“既然已經攔下來,我也就不說什麼客套話。請諸位隨我回長安城,如果不動手的話最好還是不動手。”
趕車的老者搖了搖頭,沒說話。
“裴中,裴方,你們兩個請公主下車。”
寶鶴吩咐了一聲。
他身後那兩個刑部的官員立刻朝著馬車走了過來,叫裴中的那個人抖了抖手腕,隨即有一條內勁長鞭出現,能將修為之力凝整合一條長鞭,足以證明其修為有多高了。裴方在他左側從背後摘下來一張硬弓,拉滿弦,卻沒有搭箭,他甚至連箭壺都沒帶。因為他的用的箭不尋常,那是一支無形的內勁之箭。
見他們兩個往前走,趕車的老者左手從袖口裡伸出來,指了指裴中,裴中臉色立刻大變,手裡的內勁長鞭掄起來護住身子,就好像身子外面出現了一口大鐘一樣,即便如此,他還是向後翻騰了一下,也不知道在避什麼。
裴中落地之後又連著往後退了三步,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心口上那一刀細小的口子,喃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