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特殊的瓷瓶中,她才漸漸醒過神來。她在心裡暗想,太邪門了。
可能是心願終於達成的原因,李樂山亢奮到極點的精神終於繃不住了。這回換紀啟順扶著她出去了。一走出丹藥室,她就忍不住張開嘴吸了一大口氣,簡直像是重獲新生一樣。原本她瞧李樂山狀態不是很好,但是對方執意不要她找人,她便只好回了搖光峰。
餘元卜見後,也道:“確實邪門,你可確定要服用?若是沒準備好,緩一緩未嘗不可。”
紀啟順堅定的搖頭道:“不必了,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餘元卜面色絲毫不變,揮袖道:“那就去吧,你師姐會為你護法。”
回到住處,董妙卿已經等在那兒了,她重重的摟了紀啟順一下:“走!”
靜室中央的地上佈置了一個靜心定神陣,是按照李樂山的吩咐佈置的,是為了防止出現服丹者承受不住昏厥過去的情況。紀啟順深吸一口氣在陣法中央坐下來,董妙卿則跟著在陣外坐了下去。
她從中拿出第一爐的第一顆丹藥,隨即將裝丹藥的瓷瓶交給董妙卿,道:“請師姐帶我保管。”她這樣做是怕自己痛得厲害了,分不清楚服用次序。隨後,她向董妙卿、也是對自己說道:“那就,開始了。”
丹藥甫一送入口中,便化作一道極為濃稠的藥汁,沿著咽喉向下墜去。彷彿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指引它似的,竟然不用她吞嚥就直向下衝去。流經的地方初時沒有什麼感覺,一兩息之後便是一片灼然的刺痛,彷彿滾燙的開水燙過一般。
紀啟順竭力調動體內氣息,卻怎麼也無法令藥汁流動速度稍緩。幾息間,藥汁就透過五臟,進入經脈。而後,又順著經脈猛然撞進丹田。幾乎就在它流入丹田的瞬間,餘元卜用秘術嚴嚴實實裹住的丹田,猛地被撕裂——炙熱的藥汁化作一股濃稠而又暴烈的氣息,將破碎的丹田團團裹住、片片撕碎。
在董妙卿看來,紀啟順那聲“開始了”彷彿還嫋嫋可聞的時候,她全無心裡準備、滿以為要等好一陣的時候,那個總是面色平靜的小師妹,忽然就發出了一陣極其滲人、壓抑的叫聲。
或許連叫聲都稱不上,那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一種奇怪聲音,很含糊。她想到自己小時候曾經養過的一隻貓,誤食老鼠藥後發出的那種聲音。低低的,卻分外清晰。
董妙卿吞了口唾沫,試探的問了一聲:“師妹?”
但是紀啟順沒有回應,她整個人都被痛懵了,腦子都是鈍鈍的。準確來說,她根本沒辦法去注意別的事情了。疼痛,這種一點也算不上美妙的感覺充斥著她的所有感官。她覺得好像有無數雙小手,正在把她撕成一片一片的,由內而外,一點一點。
她甚至分不出一點心神叫一聲痛,董妙卿所聽到的聲音,完全就是她無意識下發出的聲音。待到第一丸丹藥的藥力慢慢散開,一直縈繞在董妙卿耳邊的嗚咽才慢慢消失。
紀啟順感覺全身的骨頭好像都被敲碎重新組裝過一樣痠痛,那是因為她在煉化丹藥的時候下意識繃緊了肌肉。而她煉化第一丸丹藥,足足用了兩天還多。她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董妙卿滿臉急切的坐在她旁邊。看到她睜眼了,便急忙湊過來,似乎在說著什麼。
但是紀啟順只覺得滿腦嗡嗡然,根本聽不到她說的話,便只好憑著感覺說了句:“第二丸。”她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已經啞的變調了,也不知道全身的冷汗,令她看起來像是在暴雨中走了一圈的落湯雞。
董妙卿只好白著臉將第二丸丹藥遞給她。
第二丸丹藥,又是足足花了兩天的時間。但是這回,她幾乎連之前的嗚咽都發不出來了。期間好幾次她痛得幾乎要昏過去,幸而有靜心定神陣,不然她恐怕早已命歸黃泉。
然後便是第三丸,還是兩天。董妙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