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天意。我輕笑一聲,披上衣服去生火烙餅,才走到灶邊,看到一個人,身著一襲寶藍色衣衫,分明不是明懸,倒有點像是昨天在天梯上看去,站在天梯腳下的那個人。
那人正守在灶前添著柴火,聽見我輕輕咳嗽了一聲,回頭衝我笑起來:“果然,和師兄住在一起的人都有早起做飯的好習慣,你的廚藝應該也不差了。”
舒展的眉目,晴朗的神態,和明懸很有些不同。寶藍衣裳細細拿銀線勾的花紋,精工細繡的鎖邊,看起來明豔而又燦然。這該就是明懸口中的紫陌了。我攏了攏袖子,瞧著灶上的大鍋,“你這是在煮粥?我來幫你。”
紫陌輕快地立起來,衝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道:“你回去補覺吧,師兄要是起來看見我讓你做飯,我還不知要有多少麻煩。我剛嚐了嚐,沒什麼滋味,正要給粥加點料。”說著繞過我來到灶邊,從身後扯出一個抖抖索索的麻布袋子。我看著他,有些詫異,“你,你該不會是去村裡偷了雞鴨,再不然就是去山裡打了野味?”想了想補充道,“後面的山上都是裸岩,連草木都少有,怎麼會有野味。”
他彎腰迅速地把袋裡的東西塞進大鍋,我眼睜睜看著鍋蓋跳動了幾下,就再不動了,忍不住道,“偷來的也就算了,可也沒有不清洗就活著下鍋的啊。”
紫陌一手壓著鍋蓋,一面抬眼看我,似笑非笑,“怎麼你如今話這麼多。。。。。。還沒有一顆象牙。”我一噎,正要開口反駁,他衝我揮了揮手,“多說無益,你和師兄兩個人回來睡了足有□□個時辰,倒把我一個人晾在這兒這麼久。少說話,多喝粥,一會兒就出鍋了。”
半個時辰後,我和明懸紫陌分坐在桌邊端著粥碗,我啜了一口,竟還很美味。明懸臉色尚好,依舊一身翩翩白衣。紫陌坐在一旁轉著手中的筷子,抿唇看著我和明懸喝粥。我瞧著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就知道要出簍子,果然,他嘴角帶笑,問道:“鬼面參煮的粥,口味如何?”
我悚然,身旁明懸一口粥停在喉嚨口,咳個不停。
☆、異樣
和紫陌這個人都不必多說什麼話,就自來熟起來,我先還難以置信地看著粥碗,下一刻就和紫陌一起哈哈大笑。明懸皺眉瞧著我們,轉向紫陌半真半假地訓道,“擅自動了給天后的貢品,你膽子倒大。”
紫陌挪了挪座位,一把攬住明懸的肩膀,“那又怎麼了,我們是什麼交情,帝尊和帝后和我們又是什麼交情。師兄不告密,又有誰能知道,一年到頭地守在鬼湖邊,還不沾點便宜麼。”
這麼著看,明懸和紫陌倒真不像師兄弟了,脾氣秉性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明懸平日裡端正嚴謹,卻不是謹小慎微的人,不做則已,一動驚人。紫陌卻一看就是大事上安安穩穩不會翻天的,但是平日裡一定會處處驚人。。。。。。
我端著粥碗又喝了一口,帶著一點點清苦的味道,喝下去卻落胃得很。紫陌親親熱熱地挽著明懸,又是似笑非笑地模樣看著我,“嫂子可別吃醋。”明懸也不反駁,側身虛推了推他,兩個人便一致對外地看著我。
我也被勾起了點玩心,半真半假地擱下粥碗,指尖緩緩敲在桌上,“我算是誰啊,當不起你一聲嫂子。你遠道而來,我還不及備下禮,等我有空了去周邊尋一尋有沒有皂莢樹,採些皂莢,要是能煉出肥皂來,就算送給你們倆做賀禮了。”
明懸抬眼看著我,也換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氣,“我和紫陌聚少離多,平日裡隔得十萬八千里,只怕是受用不上,倒是造化弄人了。”
紫陌貼著明懸,眼睛閃了閃,“可不,皂滑弄人啊。”
我和明懸:“。。。。。。”
飯後,明懸如常去打理湖邊的鬼面參,紫陌和我也一道跟在他身邊。我在一旁站著,紫陌卻時不時能給明懸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