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輪到一個普通的族人知道?再退一萬步說,如果僅僅是兩族之間的層面,師傅何必出面做這些無謂的犧牲。”
我聽得出明懸對我父母的敵意,心裡並不舒服,可又不怪他。畢竟,他們明知道云溪是被貶下界虛領閒職的神仙,卻還是不顧他的安危把他牽連進來。無論是成是敗,云溪都至少揹負的是違抗天旨的罪名。
紫陌隔桌探過身子,死死盯著我,“林音,你再好好想想,一個細節都不要錯漏。”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了,真的不知道矛盾出在何處,其實父母和云溪的計劃一點都沒有告訴過我,現在要猜也無從猜起。我急得眼圈有點溼熱,聲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他們真的沒有和我說過。。。。。。真的沒有。。。。。。”
紫陌仍是一臉不甘心地看著我,明懸卻伸手過來握住我的手,沉聲道,“你別急,慢慢想想,哪怕是一句話一個動作。我心裡早就已經知道答案了,現在,我只要你一句話作個證實。”
紫陌霍然瞪大了眼睛,朝明懸張了張嘴,終究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明懸沒有看他一眼,依舊握著我的手,手心溫暖而乾燥。“或者,關於那個將你抱出清心閣的少年,你對他了解多少?除了他是風族的祭司,你還知道什麼?”
他這樣細細地問起,我腦海裡似乎有一段記憶瞬時被染得鮮活。幾天之前,我還在夢裡見過這個少年。那是在我昏倒的時候,我分明看到,那個在洞口抱膝而坐的年輕人,深色的瞳孔,遮住長眉的劉海。在那之後,我被父母或是云溪帶到了清心閣,在內室,我還曾試圖偷聽。。。。。。
我拿另一隻手撐住額頭,閉上眼睛努力回想,其實那時候我剛醒過來,迷糊得厲害。。。。。。云溪和父親究竟說了什麼,說了什麼之後,云溪就說服父親讓我來鬼湖找明懸?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可我竭力回憶著當時每一個字音,“他們說,我有一個優勢。。。。。。但是我不記得了,要來找鬼湖謫仙等他裁決。。。。。。父親說,他們不能再失去一個女兒。。。。。。師傅答應父親絕無反悔。。。。。。”
紫陌看著我,眼神一點點失望起來,明懸卻繼續一動不動地坐著,緊緊握住我的手。
“師傅說,那不是一個好去處。。。。。。勝算很小。。。。。。父親堅持要這麼做,師傅也贊同。。。。。。但是師傅說了,戰敗的降者對他們沒有任何用處。。。。。。”
我還朦朦朧朧記得幾個字音,沒出口立即就已淹沒在紫陌的一聲驚呼中。明懸握著我的手陡然一緊,接著又不著痕跡地鬆開來。我還沒有明白背後的含義,紫陌已經顫聲道,“是的,不受降者!是鬼族!”
☆、意定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固,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介面。紫陌不確定地看著明懸,囁嚅道,“師兄你覺得。。。。。。是不是一定就是鬼族?”
明懸神色沒有半點變化,全身甚至一動不動,但我明顯地察覺到,他心裡的推測被證實了,那個他內心渴望被推翻的結論被證實了。
良久,他的聲音淡淡的,“是,為什麼不是?”
紫陌的聲音略有些沙啞,“其實憑這一句話,也不能定準。。。。。。”
明懸冷冷地打斷,“沒有這句話,我也已經認準了。”
幾乎不給紫陌反駁的機會,他接著說道,“叛逃風族的計劃,師傅是絕不會支援的。大祭輪迴不可變,九天律令不可改。師傅要做的,不可能是同風族妥協,然後僅僅把林音從大祭裡摘出去那麼簡單。唯一可能的做法就是從根本上大動。”
“所以,鬼族是唯一的希望。天族不可能有人願意接應,風族不可能有人有本事接應,唯一又有實力抗衡又可以從中漁利的只有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