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下意識地捻起一個法術,一面仔細聽著,那聲音並不是尖銳的呼叫,有高有低,有輕有重,有男有女,有年輕有蒼老,明明是雜亂無章的,卻說不出的淒冷,像是有極大的痛苦,可又像是。。。。。。有一點懇求。
明懸緊閉著眼睛,對那些聲音充耳不聞,他腕間的鐵鏈一點點收去碧瑩瑩的光輝,變得粗重而古老,很快就再看不出一絲仙蹟,彷彿是一個一直就有的普普通通的器物,不知被誰遺忘了,被擱置在那裡。
紫陌鬆了口氣退開一步,我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去緊緊拉住明懸的袖子,“你聽到了沒有?湖裡的那些聲音?”
☆、勸告
明懸點頭,鬆開腕上的鐵鏈,完全無視紫陌的存在,伸手抱住我,“聽到了,那些是枉死城的人發出的聲音。”
紫陌抽了一口冷氣,顯示並不理解,我則是幾乎說不出話來,“可他們。。。。。。他們飄在湖裡,分明。。。。。。已經死了。”
明懸複雜地看向兩側結界之外,搖頭道,“但有一點不同。他們是陽壽未盡的人,在人間的話,他們算是死了,但在冥界還有未盡的壽命。”
我愕然,“那他們。。。。。。算是還活著?”
明懸思量了一會兒,皺眉道,“也不能這麼說。這是我第一次碰到枉死城顛覆的事情。按理說,他們魂魄已被收斂,氣息與冥界一般無二,在陽間應該不算是活人。”
紫陌憑著無知者無畏的精神,笑眯眯地點點頭,“甚好,做一個自由而無用的靈魂。”
明懸拋給他一個白眼,“現在是在鬼湖,又是在子時,兼備陰氣最盛的地點和時辰,否則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凡間能撐得了多久。如果到了白晝,只怕他們經不住陽光,頃刻就要魂飛魄散。”
紫陌微微有些不忍,猶豫道,“可這也說不通。為什麼鬼差會放了枉死城的人呢?留著他們,也不會有多大的麻煩。”
明懸冷冷一哂,“只怕不是放而是趕。鬼族已經備戰,留著一批在生死簿計劃之外,魂魄又被收斂的凡人,又有什麼好處?”
我愣了一愣,“你是說,閻君故意清空了枉死城?”
明懸頷首,神色裡流露出一絲憐憫與疲憊,“是啊,本就是不合心意又沒有法術的亡魂。”不知道為什麼,我從這句話裡竟感知出了一點蕭索的意味。
身邊的結界之外,那些矇矓的聲音綿綿不絕。明懸默然放開我,用法術牽引住那根鏽蝕的鐵鏈,我們身側,那些來自枉死城的靈魂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叫得越發銳利。我對著漆黑的湖水,有點頭皮發麻,雖然不忍心去看,可又有些移不開視線。
半晌,我有點承受不住了,明知道自己的話聽起來很荒唐,但還是忍不住脫口說了出來,“明懸,你不覺得嗎。。。。。。他們,是在對我們說話。”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尷尬地等著紫陌的諷刺或者明懸輕笑著反駁,但出乎意料地落了空。紫陌沒有說話,明懸的手勢頓了頓,聲音還是那樣淡淡的,伴著被他用法術拉動的鐵鏈刺耳的聲響,“是啊,他們在勸告我們,冥界已經動亂,無論如何,不要進去。”
我差點跳起來,就連身後的紫陌也低低驚呼了一聲。我猜紫陌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明懸沒有提及,他也沒有主動去說。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明懸是聽得懂的。我們冷汗涔涔之間,明懸忽地抓住那根鐵鏈,任由它靈蛇一樣纏繞在自己手腕上,接著猛地一用力,那扇看似薄弱的模板被向外掀開,露出一段同樣枯朽不堪的臺階,在黑暗中不知道延伸到哪裡。臺階四周的湖水飛快地散去,一股腐爛的氣味從下面直上傳過來。
明懸回身牽著我,向紫陌道“這是通往鬼門關的,下來時多小心。”
他今天不知道說了多少句小心,雖然眉毛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