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道,“什麼人?可知這是誰的馬車?”
我看著他輕輕一笑,從腰間取出那塊莫問令牌伸至他的面前。
他一看之下大駭,驚疑不定地瞥視我。
我縮回手,將令牌置於胸前,“莫問一出,君臣莫擋。”
一眾侍衛聞言立刻跪下。馬車門簾一動,估計是靜王聽見了聲響,此刻正從裡面彎腰走出。
我將令牌重新塞回腰間內兜。看著靜王屈膝行禮,“存菁給靜王爺請安。”
面前的靜王身著深紫色長袍,襯得滿面紅光,看起來不過而立之年,一雙都家人獨有的鳳眸,深邃而修長的輪廓將整個人裝點得俊美毓秀,而年齡將他沉澱的更加沉穩和涵養。
他觀察我半晌,嘆息道,“慕兒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
忽略我爹親,直接說孃親,看來那個小淵源確實是如我所想,難道靜王爺至今未娶竟是因我娘而致?
我心下千迴百轉,將他們三人可能的故事編排了百來回,面上仍舊謙虛的笑,“是啊,師兄。上次見您,是三年前了,存菁還擔心您認不出我來了呢!”
他聞言哈哈大笑,笑聲清朗,“小丫頭你長得和你爹一模一樣,我怎麼可能認不出?”
呃……靜王爺,您才說兩句話便深深刺中了我的要害——長得像爹不像娘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我輕咳一聲,可憐地說道,“師兄,你們要去秋獵麼?”
“不錯。莫不是存菁也想去?”
我連忙點頭。
他又是哈哈一笑,“你有一枚莫問令牌,想去哪裡不行?還用來找本王?”
我嘆一口氣,有些哀怨道,“師兄,您有所不知。我初來京城,為了打抱不平,出手相助一個弱小女子,便得罪了淳親王,他說下次一見我便要將我送去府衙,還怎麼都不肯相信我的身份。這次要是再硬闖圍場,怕是被他就地正法了都有可能的。”
靜王聞言一頓,揮手笑道,“我這個侄子性子是較真了點,存菁不必與他一般見識,你這就隨我進宮伴駕去圍場。待我與你好好說教他一番。”
我點頭稱是,隨著靜王爬上馬車,一路搖搖晃晃便到了宮外整裝的草場。
我再隨著靜王從馬車上下來。
周遭都是隨行伴駕的官員命婦,皇上的儀仗還沒到。
眾人見靜王到了,便一一上前行禮問安。
靜王留下兩個隨從和馬車,其他人則朝著靜王行禮告退。
我在四周巡視那個熟悉的身影,卻驀地瞧見一個怎麼都沒想到的身影——梁竺彥。
他站在不遠處與一位大人寒暄,身邊立著兩位佳人。其中一個我認識,梁家的小郡主,皇上並未賜予她封號,是以人稱梁郡主。那麼另一位……我心中一酸……
“師兄。”我拉了拉正在回禮的靜王,一指與梁竺彥說話的人問道,“那是哪位大人?”
靜王順著我的手指看將過去,“那就是當朝宰相餘正德。”
果然,那是餘相,那麼那個女子便是餘雅了……
涼風吹動地上早已枯萎的草,捲起漫天的風沙,混著枯黃的草根叫人看不真切冬景。有幾根斷草隨風飄進我的裙襬裡,刮過我的布襪,有種說不出的刺痛。我一直以為,自己早已對他死了心忘了情,可以坦然處之,而不受其影響,卻沒想到,等真正遇見時,還是會難受。就像刺入肉中的木屑,初時一痛,然後漸漸沒了知覺,然而若是你再度輕觸它,它還是會隱隱作痛。
“皇叔!”我的思緒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
我硬著頭皮回頭,來人果然是都予熙。
他的視線停頓在我身上,眉頭已經皺成了標準的川字型。我趕忙躲至靜王身後,生怕都予熙會將我